“幽王?”
“咱哥幾個不認識幽王殿下,您若是沒有信物,恕咱們不能放你們進去!”
宋重雲臉色發白地站在皇宮角門前。
不怪守門禁軍不讓他進去,就這個角門他自己都沒來過。
“可你們明明放紀王進去了,為什麼同樣是親王,你們卻不讓我們殿下進去,這是何道理?”英來氣不過,上前與他們理論。
“紀王咱哥幾個都認識,再說紀王不僅有親王的腰牌,還有皇後的腰牌,咱幾個哪敢攔著!?”
“李大統領在嗎?他認識……本王。”
宋重雲在穿越前一直就是普通的人,除了相貌出眾以外,他過著跟所有大學生一樣的普通人生,當著手中握著利刃身穿鎧甲全副武裝的人麵前這樣大聲的講話,已經是破天荒了。
他一向膽子小,可是,他還是站在了英來的前麵。
“本王在建安城的時候,李統領曾是本王的師父,本王回皇宮以後,也曾見過李大統領,既然我朝有祖製,親王者可從角門出入皇宮,那你們便沒有阻止本王的理由,更何況父王如今病重,做為皇子,本王擔心父皇安危,入宮守候父皇這是天理,你們有幾個膽子敢阻止?”
宋重雲在寬大的衣袍下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腕,微微用力,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鎮定且聽起來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蕭知非說得對,即便他不願意,他此時此刻都已經是宋重雲了。
那守衛的兩個禁軍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卑職需要令牌才能放您進去。”
明顯聲音已經沒了剛才的無禮。
宋重雲忽然從袖帶裡摸出個東西,放在手掌心上,遞到他們麵前,問道:“這個可以嗎?”
兩個禁軍護衛探頭看了一眼,慌張的雙雙下跪道:“卑職有眼無珠,不識幽王殿下身份。”
宋重雲垂眸看了看手心裡的這個牌子,這是當日進建安城的時候,蕭知非給他的,當時他隻說讓他好好收著,以後自會有用處,因著這個牌子上麵的字體是他完全不認識的,那時候他也的確更害怕蕭知非,並不敢祥問,所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剛剛兩個禁軍一直強調令牌,他才恍然想到。
走過角門,禁軍護衛將他們送到了甬道前,才停下來道:“殿下,再往前便是內宮,卑職不便前往。”
宋重雲謝過之後突然問道:“請問太醫院在哪邊?”
禁軍有所猶豫。
英來趕緊幫忙解釋道:“禁軍大哥,我家殿下想去太醫院看看陛下的湯藥,一起拿到披霞殿給陛下。”
禁軍“哦”了一聲之後仿佛恍然大悟,趕緊指了指右手邊的宮殿,道:“過了那邊便是太醫院,卑職忘了殿下定是許久未回宮中,記不清了。”
真是說多錯多,還不如不說話。
宋重雲謝過之後便匆忙往對方指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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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雪多,宮內雖然日日打掃,可有些偏僻的地方還是堆著雪。
蕭知非繞到太醫院後牆,踩著雪堆直接跳到了牆上。
楊曆久緊隨其後,越牆而上匍匐趴在牆頭,謹慎地觀察著院內的情況。
已過子時,太醫院除了值守禦醫,其他房間均已經是熄燈,楊曆久從懷裡摸出一張巴掌大的錦帛,對著上麵的圖仔仔細細查看一番之後,壓低聲音,對蕭知非道:“將軍,是左手第三間。”
“今夜值守的不是孟禦醫。”
蕭知非點點頭,銀白的月光照在他漆黑的眸子裡,仿若銀河般燦爛,下一刻他便拉上脖頸上的麵巾,將半張臉遮住。
隻見他伸開雙臂,如獵鷹一般悄無聲息的撲向地麵,身姿輕盈。
二人彎著腰小心翼翼的走到那間房屋門前。
門上掛著個黑鐵所鑄造的鎖。
楊曆久左右探看之後,從頭上拔下一支銀簪,對著黑鐵鎖鎖眼鼓弄一通,就聽見“哢噠”聲——
鎖輕巧就被打開了。
二人走進房間,楊曆久輕聲感歎:“幸好從前的手藝還未生疏。”
說完後又覺得不太對,趕緊收聲。
“找東西,快。”
蕭知非總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之所以會急著在今夜就冒險來找藥方,也是隱約猜測這背後之人大約會選擇今夜動手,他連續折了對方兩名太醫院院判,又迅速讓孟溪接手太醫院,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若是讓對方先一步毀掉證據,那之前所謀劃之事便也功虧一簣。
皇帝一向身體強健,忽然在年初就病倒了,而朝中太子未定,朝野不穩,人心搖晃,紀王、賢王人人都有勢力,奪嫡之事便從暗變成了明。
隻是蕭知非暫時還不能確定皇帝的病到底是與誰有關。
“將軍,卑職還是不懂。”楊曆久一邊翻書架上的紙張,一邊壓低聲音嘟囔,“皇帝病重,不是更好,您又何必冒險來救他?”
“我可沒說讓孟溪治好他。”蕭知非語調緩慢,毫無情緒波動,他舉著手中的火折子,細細翻看桌案上的紙堆,“他現在不能死。”
楊曆久愣了愣,回頭看了眼蕭知非,半晌才一拍腦門,道:“我真笨!幽王隻有被立為太子,才……”
話還沒說完,便聽見蕭知非打斷:“找到了。”
再看,他從桌案下隱藏的暗格裡拿出一遝紙張,小心的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