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舒!”祁熙霍然站起身來。
李懷安得意一笑:“求父皇成全。”
“懷安性子未免也太急了些。”李珩衍輕聲問,“你說太子會是什麼反應?”
“太子?”明王妃不解地看了李珩衍一眼,怎麼突然與她說這些了。
“沒事。”
“太子的婚事是國家大事,陛下日後再為殿下好好尋門親事,既然瑛兒與公主有意,陛下便成全他們吧。”高貴妃道。
李牧開懷大笑,依舊俊朗的臉上和藹地看著下方心思各異的人:“既然齊王與赫舒公主都對彼此有意,那朕便下旨成全你們,讓欽天監為你們擇一個黃道吉日成婚,太子……”
“謝父皇,父皇英明。”李懷安自然是不自勝。
“這齊王,前些天才納了個美妾進府,稀罕了好一陣,這兩日不知從哪兒聽說了北晉公主的美貌,往使館去了好幾次,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宋景章沒規矩慣了,他最是寵愛這個妹妹,如今妹妹出了門相見不方便,所以他來了就沒離開。
宋景如立刻喊道:“哥哥。”
“好好好,我這不小聲說的嘛。 ”宋景章嬉皮笑臉道,“妹妹你嘗嘗這個千層酥,我覺得比娘做的好吃。”
他把一碟子糕點端到宋景如麵前,又歎道:“說起來齊王出生尊貴,高貴妃和高慎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想要什麼要不到,行事張狂也就罷了,偏偏皇帝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以前那賀三才敢不給他麵子了……”
宋景章這次收到了兩枚警告的眼神,他立刻作勢打了兩下自己的嘴,卻沒按住心中一吐為快的想法: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當年的事說到底他們是受到賀從連的牽連,如今珍妃娘娘寵冠六宮,陛下都沒介意了,咱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話說賀煊回京有段時間了,你們知道他住哪兒嗎?當年祈京城那小子幾乎要橫著走,每次見麵不刺我兩句就沒完,我還以為他多出淤泥而不染呢,到底是年輕,從京城這個富貴窩流放到邊關的苦他能吃得了?為了活著什麼事做不出來,聽說那個何升至今沒有成家,說不定兩個人還真有些情意在。”
“哥哥,你若是累了,就快回父親那兒去吧,在這裡呆久了叫陛下看見不好。”宋景如冷冷下了逐客令。
賀景泠不小心聽了個全,不由得勾了勾嘴角,誰都知道現在的明王妃和他大哥定過親,哪個不長眼的會在她麵前提起賀家,偏偏她這個哥哥沒心沒肺還把這些事當談資來說。
“太子,”李牧出聲道。
李長澤笑了笑,也不覺得丟臉,隻神情稍顯落寞:“既然四弟與公主兩情相悅,兒臣……兒臣自然應該成人之美,兒臣也不急。”他憋了半天說出來的話讓宋景章差點笑死,正要說話,瞥見自家妹妹冷淡的樣子,又悻悻閉嘴。
李牧打量麵前的李長澤,俗話說皇帝愛長子,世人皆知他寵愛太子,即便當年北晉這般無恥皇後的位子他也沒動,即便太子資質平平也依舊備受寵愛,從李長澤犯了那麼大的錯都沒有廢儲就可以看出。
他慈愛地開口:“宴兒,他日朕在為你尋一位無可挑剔的太子妃。”
“謝父皇。”
舞樂再次響起,周遭又恢複了一派熱鬨和睦的景象。
宮宴結束後賀瑤華在一堆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往回走,許是方才多飲了幾杯,路過一片梅園時見梅花開得正豔,揮退左右獨自往深處去,一個高瘦的太監打扮的人走過來攙住她。
“小心,雪天路滑。”
賀瑤華揉了揉發痛的腦袋,揮開他的手:“滾,本宮身邊不需要人伺候。”
賀景泠再次上前扶住她:“你喝醉了。”
賀瑤華揮來幾次沒揮開他的手,慢慢停下腳步看向那張陌生又普通的臉:“與你何關。”
賀從連是武將,當年在戰場上救下他們的母親,兩人一見鐘情,儘管身份懸殊賀老太傅堅決不同意,賀從連還是娶了他們的母親。
婚後他搬出賀府彆居,也因此事被無數文人士子唾棄,賀景泠的大哥和賀瑤華隨著父親上戰場,賀景泠則留在祈京在母親身前儘孝。
說是儘孝,就他一個人卻讓賀母操碎了心。
賀景泠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瑤華。”
“你還有臉回來?”賀瑤華嘲諷道,“你彆忘了是誰將母親告上公堂的,賀老太傅雖然不願意認我與大哥,但你,殺了自己的親身母親,難道還想我們和你唱手足情深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