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目光如刀,意味深長地掃了賀景泠一眼,調轉馬頭無聲疾馳而去,一隊人馬轉眼間就消失在他們視線中。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羽林衛?”小沙彌到底年紀小,有些興奮崇拜的看著已經看不見人影的方向。
“公子怎麼知道他是誰?”祝安問。
賀景泠好心為他解釋道:“那是羽林衛指揮使林野,我不認識他,我隻是認得他那把弓,傳聞此人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還有……”賀景泠再了解不過祝安的心思,方才他定是見了那一箭動了比試之心,故意賣關子。
見他不說,祝安和小沙彌兩雙眼睛齊刷刷盯著賀景泠,賀景泠的餘光從地上的血跡略過,他道:“這位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殺神,傳聞他……”
賀景泠低聲說完,他們兩都是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賀景泠哈哈笑著往馬車上走,走了兩步腳下似踩上了什麼東西,他移開腳撿起地上的東西看了看,一雙分外好看的眼睛頓時浮現出笑意。
往回走的路上他們才知道小沙彌名叫空釋,負責寺廟中的采買,至於為什麼是他這麼個小孩兒負責,那是因為他們寺中都是老弱病殘。
回到城中是雪更大了,漫天飛雪下道路上已經看不到移動的人影,家家緊閉門戶與世隔絕。
“城中的店鋪都關門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去我府上住一宿明日買了針線再回去吧。”馬車路過空釋平日裡買東西的鋪子,街上幾乎沒有開著的店鋪。
“不行,我不回去主持他們會擔心的。”
“那你不是白來一趟。”
“不能讓主持他們擔心,主持他們身體不好。”空釋說著,起身對他們行禮,“多謝施主好意,既然已經到了空釋就告辭了。”
祝安自告奮勇說:“前陣子還封過城,他明天走說不定就出不了城了,公子要不我帶他去彆的鋪子看看,買到了我送他回去吧。”
“那你們小心些,去仙客來找輛馬車。”
回到何府時天已經黑儘,賀景泠在外麵露了一天,回來就被沈木溪灌了兩大碗藥。
“去了又沒進去,也不知道跑一趟乾什麼,閒著無聊嗎?”沈木溪忍不住吐槽,“芳華寺雖然人不多,但有何大哥打點著你擔心什麼。”她塞了顆藥給賀景泠。
“吃了。”
賀景泠馬上就吃了,還給她看自己空了的手證明自己沒扔。
沈木溪翻了個白眼把企圖爬到賀景泠身上去的阿呆抓過來:“他現在要休息了跟姐姐出去玩。”
賀景泠嘴角抽了抽,他表示自己現在雖然有點累但並不想睡。
正說笑著,突然房梁上一陣響動,接著就是狄青拔刀的聲音。
“是我我我。”來人舉起雙手投降的,“狄青是我。”
賀景泠和沈木溪對視了一眼,沈木溪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屋子裡,也不打算走了。
盧飛心有餘悸地跑進來,拍了拍胸脯:“賀公子,你家狄青太凶了,每次都要拖著他那把嚇人的刀,什麼時候我被削了腦袋怎麼辦?到時候你可要多給我家人一些陣亡撫恤金。”
沈木溪聽了又翻了個白眼,凶巴巴地問:“你來乾什麼?”
盧飛手中提著一個食盒:“我們殿下讓我給公子送點吃的。”
“嗬,這麼大的府邸還找不到吃的要你大老遠來送,是你有病還是他李長澤腦子進水了?”
盧飛隻當沒聽到也不理她,依舊笑嘻嘻說:“公子您嘗嘗,裡麵用鹿皮做的防寒布裹著,東西不會冷。”
賀景泠知道裡麵是什麼,沒有接:“他倒是往賀府跑得勤。”
盧飛把東西放在桌上,摸了摸鼻子,感覺沈木溪的目光實在不太友善:“賀公子快彆說了,我們殿下他平時在外麵裝的挺像個人的,可能是憋久了私底下可勁兒了逮著我們折騰,你說天這麼冷他讓我來送什麼吃的,萬一我被凍死在外麵怎麼辦?他也不替我想想,賀公子您快看看這裡麵是不是真的隻有吃的,還是有什麼我們看不懂的暗語啊。”
他巴巴拉拉說著突然一個袋子又快又準的拋到他的懷中,盧飛掂量掂量,份量不輕。
“拿著東西走吧。”賀景泠懶懶道。
“好嘞。”盧飛十分上道,拿到了東西立刻就閃身走人,還很貼心的把食盒推到賀景泠麵前來了幾分。
“小祝安呢?怎麼沒看見他?”沈木溪這才想起來賀景泠回來後至始至終沒看見祝安。
“我讓他送一個人回家。”
“這次你就放心他一個人去了,平時要去扶風樓都不帶他。”沈木溪打趣道。
“他武功高強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不帶他去扶風樓是怕他被嚇到,畢竟他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