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現實 小事情就釋然吧(1 / 2)

你這人設不太對啊 斜* 5623 字 8個月前

照例在一常客家上課,程雨生講完就先讓學生自己試著解。

他剛轉身去拿其他的資料,桌上的手機就亮屏彈出消息,沒太在意,程雨生就翻著一遝紙找東西,忽然想起什麼立馬轉過頭去。

果然,男生正看著他手機,見狀又給他推過去,“程老師。”

程雨生收回手機,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壁紙是和冉時一張比較親密的照片,男生也初三了一定也看出了什麼。

笑了笑,程雨生還是說:“先做題吧。”他聲音有些抖,還有點心有餘悸,畢竟沒幾個家長會允許自己孩子和一個同/性/戀有關係吧。

男生不是能靜下心的性子,隨隨便便的小動靜就能吸引他,自己一開始就該把手機收好。

程雨生想著,今天結束後應該就得去找男生父母辭職了,有了引線隨時都有著火的可能,他實在不想花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麵。

做題的男生頓住筆,抬頭問:“小程老師,你要走嗎?”

程雨生沒回答他,隻是整理著本來打算之後再發給他的試題。

老實說程雨生是不願丟這份工作的,他雖然有些許存款,但最燒錢的莫過於租的房,光是每個月的水電費就不少。

這家給的酬勞很高,兩邊多一小時,但他做了三份,另外兩個是熟人介紹的,他不好拒絕,剛好自己也覺得的確需要讓自己忙碌起來,索性就接了,雖然酬勞遠低於平均價格。

程雨生突然想到冉時的那張卡,他不會動,他等人回來了,要親手甩過去質問他。

補習結束後程雨生才去看消息,是群裡在艾特全體,通知去幾個同學打掃某間教室,晚上有活動,以及班群裡說月末有場辯論賽,請同學們踴躍報名。

北方城市早早吹起了秋風,程雨生有些疲憊地呼出一口氣,站在路邊敲下手機屏幕裡的“收到”,這才下了地鐵站。

這樣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可他現在什麼也沒憧憬了,雖然都說要學會忘記,懂得放棄,可他心裡某處總會有缺失的痛。

程雨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他又沒落下任何一件事,那現在應該也挺好的。

不過他這樣連軸轉可苦了何流這個臨時老媽子。

因為時間排得擠,中間也時不時出來個突發情況,程雨生跑不贏,這種時候何流總會自告奮勇幫著頂。

以及同學間偶爾傳的閒話讓他頭疼。

無非就是說,程雨生以前從來都是一股樂嗬勁,現在卻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整體木著臉裝逼。

然後就有人說,他以前那叫營造人設,就跟一些流量明星一樣,作出大家都喜歡的樣子,現在發現沒好處了裝不動了。

這些人其實隻是隨口一談,權當消遣解悶,何流卻能梗著脖子跟他們理論一堆,雖然多數時候會被群嘲。

“啊呀,說白了就是虛偽唄,都散了散了。”

何流並不想和這些蠢蛋說話,程雨生現在那叫一個熱心腸,誰有事找他那一定會辦,合著這群蠢蛋把他當冤大頭。

偏偏程雨生本人並不在意,還勸何流彆氣,又不是在說他。

程雨生是真的不在意。他以前常常會留心周圍人的評價,一旦有人哪裡抱怨一聲,他就情不自禁想到自己是不是還差點什麼。但現在無所謂了,換個說法就是麻木了。

這時候又有人開著玩笑附和剛剛談笑的話,“這點很好看出來啊,以前他談戀愛你們忘啦?後來人沒了,這叫精神式殉情哈哈哈哈哈……”

就這一句,程雨生雖然沒把人打進住院部,但是也起了負麵影響。最後輔導員教育了良久,按著程雨生給那位同學道歉並且負責他的醫藥費才算平息下來,他沒挨處分,但保研資格撤了。

何流說,他現在給那個同學道歉,是不情不願的,以後他做出點大名堂,物理意義地狠狠把那人踩腳底下,到時候就不道歉了,反正自己是萬惡的資本主義了。

程雨生少有地笑了下。

不久後班裡楊樺突然退學了,原因據說是被舉報頂替身份,同時張堯棣還怨聲載道“池玗竟然就這麼走了”,程雨生才發現池玗也不見了。

很快又有好事,輔導員說他的保研資格沒變。

但程雨生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他把時間均勻而又密布地劃分好,春來冬去,似乎早已經脫離了快被人們忘掉的那則新聞。

大概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現在是褪去了一切樸實地生活,還是堆砌了另一副麵具繼續過日子。

在日本看過幾場大雪後,某天冉時發現已經有兩年半的時間了。他在一個乍暖還寒的初春來到這邊,在這個悶熱的夏末秋至時又該回去了。

不過冉時真沒想到自己能收到錄取通知書。

幾個月前他回了國,非常稀裡糊塗又順利地考了試,關鍵是現在比較嚴謹的機器竟然通過了他的信息讓他順利進了考場。

這幾年冉時做過一定的準備,但也清楚要完全置換兩人的身份不太可能,起初他以為是一方已經死亡且時間過了快三年數據難免錯誤,沒想到他還真順利報上名拿到了通知書。

對於這點,冉時隻覺得一定是有人在幫忙,但他想不出誰會乾這種事,最後索性順其自然,總歸目前來說是好事。

下意識一搖頭,澆下的開水立馬錯開杯子淋上了手,冉時根本來不及再想什麼,身體就先行扔掉了熱水壺和杯子。

叮鈴哐啷幾聲,熱水壺砸到了牆角,保溫杯彈一下又一骨碌滾到了床底,地上滿是水漬。

冉時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麵,“嘖”了聲便踩著水去廁所。後知後覺的疼痛緩緩湧出,冉時隻覺得他左手的皮都被燙沒了,那可是剛燒好的水……

他打開冷水將手放過去衝,好一會兒還是一股灼燒感,手背到小臂一大塊都成了胡蘿卜色,隱隱約約也腫起來了。

現在是晚上,人們還幾乎都去參加附近的一個什麼火祭,方圓幾裡找不出一家開門的藥店。

冉時隻覺得今日諸事不宜,更不宜燒開水。

衝了快半小時,手離開涼水還是火燎一樣,自己也沒備燙傷藥,他乾脆收拾收拾把自己卷進了被窩,這回連藥都不想吃了,閉不閉上眼手上都鑽心地痛。

迷迷糊糊躺了許久,睜眼時天都已經黑了。冉時看了眼手,腫了,起了些水泡,部分地方甚至看起來紅白相間。

他開始計劃明天去醫院,但潛意識裡又不願意進去。為什麼呢?冉時不覺得自己會對醫院產生抗拒,即使是當年冉纖跳下去之後,他其實也隻是對警笛聲印象深刻。

冉時還是起身打算去做點吃的,畢竟如今也不能作踐自己了。在這邊兩年多,他沒怎麼拿自己當劉笙來看,但再過幾天就得回去了,他還得保持一個勉強好點的狀態。

走出臥室,冉時看著一地水,想著要不還是作吧……

最終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清理了地板,撿起熱水機和保溫杯洗好放回原位,然後打開冰箱。

冰箱裡的東西少得可憐,兩顆雞蛋和半截火腿,以及已經焉掉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