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放哪兒的?”
然而冉時這會兒似乎已經睡死過去了,程雨生低頭一看,臉色雖然不太好但應該還挺安心的。
他伸手在冉時褲兜裡掏卻根本沒什麼收獲,上衣又沒衣兜,沒法,程雨生想著要不還是去找門衛吧。
剛把人放下準備下樓,一轉身就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麼凸起,一看,地上的墊子下應該是有什麼東西。程雨生立馬知道那是什麼,果不其然,拉開地毯赫然是三把串在一起的鑰匙,就這麼隨意地放著,也不怕遭賊。
轉動鑰匙時,程雨生隱約聽見有貓叫聲,他以為是鄰居家的也沒當回事,結果一開門就發現一直橘白衝著自己喵喵叫,似乎有點凶。
冉時養的貓?老實說按程雨生對冉時的理解,冉時不會養這些小動物。
不過想到自己缺席了三年,有什麼不一樣了他也隻能一點點去發現。
沒再多想,他四處看了眼,確定哪一間是臥室後才繞開貓把人帶進去。
他在衣櫃裡找了套乾淨柔軟的衣服出來,又拿了條乾毛巾給人擦身體。原本是想要給他洗個熱水澡什麼的,不過程雨生覺得這會兒還是讓他先休息為好吧,也不知道人怎麼回事,還學青春小說裡男主角淋雨來找他……
擦身體的時候程雨生摸到冉時手腕上一塊皺起的皮膚,是燙傷,看樣子這裡以後也就這樣了。明明對生活要求還算精致的一個人,怎麼好久不見就變得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
整理好後程雨生起身打算出門去附近藥房拿點藥,一直沉默著睡著了一樣的人突然說:“彆走……”
“我去拿點藥。”
“桌上有。”
程雨生歎了口氣,還會備藥在家,怎麼這會兒又知道照顧自己了?他轉身去旁邊桌子找藥,卻意外發現桌子那邊被衣櫃擋住的半麵牆掛滿了照片,是櫻花,雖然更多的應該是什麼也沒有的枝丫。程雨生清楚地記得這些。
有次他問“你拍這麼多櫻花有什麼意義嗎”。
那名網友可能比較閒,自己每個評論他都會回複,唯獨這句,程雨生覺得是對方消息過多沒看到自己的,或者他這句話本身就沒有意義叫人回答不上來。
轉過頭,他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人,他這時候有更多想要問的事了。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眼前。程雨生看到了桌上堆在一起的藥,但隻有幾包落灰的感冒顆粒對現在的情況有點用。
他又翻找了兩下,一個空的白色藥瓶,包裝上是日文,外麵還用記號筆寫了字。程雨生放下手上的瓶子,想著一會兒還是得去外麵藥房。
他把顆粒衝好逼迫冉時喝完了就打算開門離開,冉時頭蒙在被子裡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角,悶著聲音說:“不用了。”
……那等人睡著再說吧。
“行,聽你的,手拿回去,先睡會兒再說。”
既然目前不知道還能乾什麼,程雨生就在小房間裡晃悠了好一會兒,想起剛才看到的內容,他又走回桌子前仔細看了那些藥,基本都是一樣的瓶子。
神情瞬間凝重起來,程雨生拿起瓶子看了眼,表情越來越暗沉。
【第一瓶見底,什麼用沒有還難吃,最主要還貴,下次換一個牌子吧。】
瓶子是空的,有一瓶上麵還寫了簡單的日期。
雖然想過不該未經允許就私自亂動這裡的東西,但程雨生還是拉開了桌下的抽屜,看到裡麵一盒整齊排列的藥瓶那一瞬間,說不驚愕那是假的。
藥瓶碼了兩排,恰好十瓶,加上外麵的十一瓶,每一瓶外麵都用記號筆寫了日期,最早的是2022年的四月,冉時剛離開沒多久,算起來也就是兩到三月得空一瓶。
程雨生直覺這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誰吃藥按斤囤啊,這麼多也不怕把自己藥死,還很有閒情逸致地把這麼多瓶瓶罐罐從國外帶回來……
他幾乎有些顫抖地拿出手機打開了翻譯軟件對著瓶身拍了一下,是一種臨床安眠藥物,他自己其實也用過,但隻是偶爾吃,而且醫院也不會給這麼多的,很多醫生會建議不要太過依賴藥物。
手機上一串字變得模糊起來,程雨生隻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把瓶子放好,又不動聲色地關好抽屜,走過去把冉時的被子拉下來了一些。
有些人不管過多少年怎麼都還是這樣。
他用手觸碰了冉時額頭,還是燙的,得趕緊去拿藥。他先去浴室淋濕了一塊毛巾打算讓他物理降溫一會兒,無意間看到了冉時額角那大片的紅色,中間脫落了一些,程雨生忍不住用濕毛巾在那蹭了蹭。
果然是紋身貼……不過能每天貼到一模一樣的地方,看的出也是很熟練了……
拿開毛巾的時候冉時睜開了眼,雖然隻是淺淺地看了他一眼而已。程雨生以為是毛巾太冷,正想說點什麼,他先開口了:“要親嗎?”
程雨生愣了一下,冉時這聲音太小了,就像夢囈,但很快他還是彎下腰親上了微張的嘴唇,不覺間他的舌尖掃過齒縫,又碰到了內壁……程雨生覺得自己可能被冉時傳染了,他腦袋又熱又暈,全憑借本能有所動作。
等到他感覺冉時的手已經搭上了自己的脖子時,程雨生才想起這人還病著的。
他猛然起身打了自己一巴掌,在心裡瘋狂告誡自己不能做禽獸不能做禽獸,心虛地把自己的另一隻手從冉時腰際拿開後偏過頭不再看他。
結束這一個突兀的吻,程雨生順了好一會兒呼吸才去看冉時,他眼睛似乎裝著水霧,帶著水光的雙唇嫣紅著。似乎是剛剛的事讓他清醒了不少,冉時看了眼程雨生後便翻了個身把自己再次裹緊被子裡。
程雨生沒有什麼動作,他扶額搖了搖頭,太急躁了……隻是麵對一個念了三年的人,他實在不是很能控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