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纖彎腰抹了把他的頭，“那就破例當一次幫凶吧。”

程雨生收到消息，趕緊到了約好的地點。旁邊有家大型超市，大概是小孩心性，他想都沒想就去了零食區。雖然花樣不如二十多年後豐富，但也足夠讓一個小孩興奮。

到了結賬的時候，程雨生發現還差2.5……尼瑪，忘了他現在身上隻有程然生給的50了。

“抱歉啊，這個——”

“我給吧。”

一隻小手推上一張粉紅的鈔票，聲音有些自豪。

“小時！”

這下這個稱呼沒毛病了，冉時以前有吐槽過這個稱呼像是在哄小孩，雖然後來也習慣了。

冉時站在旁邊等著找零，小聲道：“你怎麼這麼丟人？”

童稚的聲音所表達的效果就是無論如何都像在撒嬌，程雨生對這句話非常滿意。

他抱著自己那一口袋零食，邊走邊笑：“你說你，小時候怎麼臉這麼臭啊。”

“你才臭，滾。”這話怎麼都聽沒有攻擊力。

程雨生趕緊說：“香香香，你可香了，我喜歡死了。”

他說著作勢要親，然後停了下來。

冉時一頭問號，心說我眼睛都閉上了，這人還在乾啥？

一睜眼，發現程雨生彆過了頭，“我覺得我在犯罪。”

“……”冉時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手，和程雨生拉開了距離，“那你離我遠點，不然我會犯罪。”

彆扭地走了段路，冉時停在一處向人群招了招手。

來的人是冉纖，這倒是讓程雨生感到不止一點意外。

“都說了跑慢點，你小子怎麼不聽呢……”

冉纖穿的是小高跟鞋子，跑著還有點氣喘籲籲。

冉時不自在地後退了些：“……姐姐，我找我朋友。”

程雨生上前跟她打招呼，“姐姐好。”

他隻在照片上看過冉纖，不太敢亂說話。

冉纖性格很隨和，見了人就笑，“你好呀，長得這麼好看，怪不得阿時這麼急呢，是我我也急。”

程雨生不知道怎麼接，隻能跟著笑，然後想起了什麼，又悄悄問冉時：“你這麼快就過來了，剛剛就在這？”

“魔法。”冉時眨了眨眼。

雖然穿越這事程雨生都信了，但冉時那明顯扯淡的說法還是沒有可信度。

“好吧，被動技能。我也說不清楚，本來是想坐飛機來的，結果剛出門就到這了，但是我姐好像不覺得哪裡奇怪。”

是個有點離譜但很有可信度的說法。

三人短暫地交流了一會兒，程雨生一副大人樣拍胸脯保證自己這塊熟後，才終於把冉纖送走。

程雨生終於鬆了口氣，開始和冉時“交換情報”：“到底什麼情況啊，我一早醒來整個世界都離譜了……”

“不清楚。”冉時並不是很在意，身邊有掛念的人，再離譜的事他也會安心，“其實現在，也算你我參與彼此的過去了，想想還挺浪漫。”

程雨生也靜下心，提議道：“那我帶你看看我小時候吧。”

恰好公交到站，兩人小巧的身體很快擠了進去，然後莫名就被人安排到了一群小朋友的地方排排坐。

旁邊一個大點的小孩興奮道：“你們到哪裡下啊，跟我說一下我好提醒你們，不然坐過就麻煩了。”

程雨生作為一個心理年齡上的大孩子並不是很願意和小朋友搭話，給他拿了點零食就去和冉時講悄悄話了。

等到他們到站，冉時忽然被剛才那個小孩拉住，鄭重道：“我爸爸說以後要找像媽媽一樣漂亮的人當老婆，你…你當我老婆吧！”

冉時嘴角抽了抽，打算教育一番，程雨生就把對方的手拿開了，“抱歉啊，他已經是彆人老婆了，朋友妻，不可欺。”

小孩還在思考“朋友妻”是什麼意思，兩人下車後公交就開走了。

“你是不知道，一群小孩裡麵就你最好看……”

冉時笑了聲，“人變小了怎麼心智也幼稚了。”

程雨生捏了把他的臉，“沒辦法啊，現在都是小朋友。”

說著他帶冉時進了一個老小區的門，又走了幾步便停在一棟樓下，“還是很近吧，出門就是公交。這是家裡以前買的房子，後來我哥上大學了，爸媽身體也不太好就把房子賣了回老家住。”

程雨生牽著他進了樓道，跺腳點亮了聲控燈，正說著話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回過頭去看。

樓道口那兒站著的中年男人衝他詭異地笑了下，深凹的眼睛讓他顯得頹廢。他很快轉身跑了，似乎沒料到這小孩會突然回頭。

“一個變態。”程雨生偏頭對冉時低語一聲，隨即拔腿就追了過去。

冉時立刻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趕緊報警追了上去。程雨生現在身體也隻是個小孩，就這麼莽撞地過去難保不會出什麼事。

然而並沒有，追上去後冉時發現那個中年男人仰躺在地上，弱弱地叫喚著，而程雨生手裡不知道從哪拎了個木質水瓢，地上還滾了瓶爆開的易拉罐飲料。

“好了好了。”冉時過去補了兩腳，接著把身體有些僵硬的人抱住，低聲安慰道：“我在，彆怕。”

“舒坦了。”程雨生抹了把臉，聽著越來越近地警笛聲，緩緩道：“我以前最遺憾地就是沒親自揍他，這下實現了。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現在很滿意。”

冉時笑著撫弄他的背，一會兒後一股無力感襲來，然後他又慢慢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