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笑:“不是。是我看起來比較容易上當受騙。”
賀京桐:“……”
那不一個意思嗎。
上他的當受他的騙,他還是反麵形象。
玩笑過後,繆藍正經關心他一句:“你感冒好了嗎?”
“差不多吧,好了掉了五斤秤。”
聽他說話還帶點鼻音,繆藍看他一眼:“好像是,你下巴頦感覺變尖了。”
“拜你所賜。”
繆藍:?
“你是感冒加上水土不服吧,我好心給你買藥也不吃,跟我有什麼關係?”
賀京桐掰著手指頭,一樁樁一件件告訴她怎麼有的關係。
先說感冒的原因:他因為她流浪機場凍的,又說她傳染了她妹妹的流感然後傳染給了他。
讓她二選一。
再說病情的加重:被她氣的。
一是認錯人那回,二是不知道他多大那回。
總而言之,賴上她了。
繆藍送他八個字:無理取鬨,有病去治。
彆墅共三層,進門便是挑高的客廳,空間感絕佳。
繆藍打開購物袋,裡麵是些零食,還有幾雙男士拖鞋。
這棟房子自過到她名下,隻有她一個人住過,當初備生活用品,沒有考慮男性訪客。
賀京桐突然決定要來,他的律師也是男的,她隻能臨時去買。
她拆開一雙遞給他:“我挑的最大號,你應該能穿吧。”
他換上,很舒服的腳感,舒服得他有些不知死活:“原來沒有彆的狗。”
繆藍再次無語,整個購物袋撂在原地。
“賀京桐。”
她瞪人。
被瞪的人完全沒感到威力,“嗯?”
她直說了:“你才是狗。”
“彆呀。”他笑起來竟然有種“你罵得好”的爽在,三兩步追上繆藍,“小票呢?我給你報銷成嗎?”
律師還沒到,繆藍也不愛給他倒水,他自己熟門熟路地各處轉著,問她問題,三個有兩個她都裝沒聽到。
協議裡有兩處細微的改動,繆藍拿起沙發上的平板,準備跟賀京桐再確認一下。
她朝他走過去,忽然又折返回沙發處。
賀京桐見她彎著腰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問:“找什麼?”
“我的電容筆,剛剛還在用的,就跟平板放在一起。”繆藍專心搜索沙發的各個角落,頭也沒抬地回他。
賀京桐來到沙發邊,卻沒有幫忙的打算。
他站在旁邊,視線隨她的動作遊移。
她回家應該換過衣服了,腿上是淺米色的闊腿褲,大衣外套在玄關脫掉,內搭是奶白色的高領針織衫。
和以往不同,她沒有散著頭發,而是在腦後綰成一個漂亮的髻。
有兩縷在耳後勾不住,隨著她彎腰的動作又落下來。
從色係到畫風,從動作到神態,她整個人都是深秋寒冷中一種溫柔的具象存在。
繆藍搜索無果,懷疑自己是不是把筆放在樓上沒拿下來。
“我上樓找一下。”
賀京桐抓住她的手腕,阻攔她上樓的腳步。
“乾嘛?”
他不答,另一手探向她的腦後,指尖捏住從發髻中露出來的簪子,緩慢地抽出來。
她的長發失去支撐,瞬時散落下來,帶起一陣清甜的水蜜桃香氣。
原來她洗過澡了。
賀京桐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喉間泛起一絲癢,同時精準地區彆出,這種癢和他前幾天感冒想咳嗽的癢完全不在一個層麵。
他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
卻絲毫沒有止癢的效果。
手上的發簪遞到她眼前,開口的聲音被那絲癢帶成了低啞:“這個?”
繆藍垂眸,看清所謂發簪。
白色的圓柱體,一端尖頭,整體比一般的簪子粗很多,正是她遍尋不見的電容筆。
她忘記了,之前順手用電容筆把頭發綰起來,出去一趟也沒意識到,還在這兒傻傻地找。
她要拿,筆被他握住。
“繆藍。”
繆藍抬頭,他不會要笑話她吧?
他們倆今晚在言語上結的梁子夠多了。
他的話題跳躍度驚人:“我還沒有試驗過,我願不願意跟你接吻。”
重音落在最後一個人稱代詞上,指向明顯。
散落的頭發被賀京桐細致地勾到耳後,她的麵龐完整地暴露在他的視線中。
“你不是……”試過了嗎?
她試的時候就是在確認雙方的意願。
繆藍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他不是要笑話她。
是在通知她,他要親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突然。
她沒法兒拒絕,因為是她先搞試驗的。
她也沒工夫分辨,自己是不是想拒絕。
賀京桐給她短暫的心理建設時間,嗓音裡全是怡然:“我不像你,搞強吻那套。”
……乾嘛還要拉踩她。
沉悶的一聲“咚”,插進繆藍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中。
電容筆被扔到沙發上。
剛才拿著電容筆的手,握上了她的腰。
下巴被輕抬一個角度,繆藍隻在他俯身親下來的時候,才猛地回顧起一個事實。
賀京桐這個人,本性強勢,不容拒絕。
他說:“我要你,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