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闕被頂替(2 / 2)

溫珣抬頭時,就見秦甲後背鮮血淋漓。他側身對韓恬耳語幾句,韓恬點了點頭,也跟著秦甲他們退了下去。

一時間殿中隻剩下了溫珣和秦闕,秦闕不動聲色地喝著甜湯,溫珣則在大殿中慢慢溜達,時不時彎腰撿起被秦闕掃落在地的物件。最終還是秦闕先開了口:“你不說點什麼?吳伯讓你來給我送甜羹,你就隻送了個甜羹?”

溫珣有些抱歉地笑了:“對不住啊王爺,我不知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秦闕喝了一口甜湯,隨意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方才你站在門外偷聽了那麼久,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溫珣慢步走到了秦闕的案桌旁,將手中的物件放下後,又拖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方才我並未偷聽,實在是因為王爺聲音太大,嚇得我不敢進門。王爺罵的那些人,我也不知是誰,因而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我隻知,王爺的差事因為這些人沒了,王爺很生氣,僅此而已。”

秦闕側目,定定看著溫珣清澈的眼眸,半晌後突然輕笑一聲:“你倒是實在。”三兩口喝完甜羹後,秦闕將湯勺往燉盅中一丟,翹起二郎腿道:“兩年前,我從邊塞被調至了京畿大營,掌管長安營。彼時長安營中隻有千餘人,軍紀渙散,根本無法獨立作戰。兩年,我用兩年的時間將長安營訓成了一支五千人的虎狼之師。外出平叛時,就算是禁軍也要讓我們一頭。誰能想,軍營強了,眼紅的人也多了。”

“秦睿和秦璟都想要長安營的指揮權,為了將我擠出長安營,這段時間他們使出了太多招數。軍營中他們安插了人手我能防得住,但是我沒想到,父皇會被秦睿蒙蔽。今日他下旨,從禁軍中調了楊彥來長安營做指揮使。”

“那楊彥是秦睿小妾的弟弟,他一到營房中,便尋了我手下將領們的錯處,將他們一一趕出了營房。”

想到氣憤處,秦闕的拳頭攢緊,手背上青筋畢現:“我氣不過,要去麵聖,可是父皇他不願見我!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父皇連見我一麵都不肯!”

就算是殺人,也要聽死刑犯爭辯幾句。秦闕想不明白,調他入京畿大營的是父皇,讓他掌管長安營的是父皇。兩年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父皇點頭才會繼續,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訓練出來的將士成為彆人手中的刀刃。

秦闕聲音中帶了一絲顫抖:“我知道,長安營不是我秦闕一人的軍營。聖上下令,我不敢不從。隻是我……心疼啊。”

兩年來他以大營為家,和將士們日夜相處,這份情誼做不了假。他可以不做這個指揮使,但是至少要調一個能人來坐這個位置他才能安心。那楊彥是個大刀都扛不起的人,不說操練將士,就連兵書都沒讀過幾本。

秦闕不服!

溫珣不知該如何安慰秦闕,換做是他遇到了這事,他也會想要麵聖,想要給兄弟們找個靠譜的領導。隻是權利的爭鬥素來不見血,聖上能做出找人頂了秦闕職務的決定,他身邊必定有人吹了許久的風。

秦闕正色道:“我不會放棄,隻要有機會,我一定要把那畜生拉下馬。”

發泄了一通的秦闕心情舒坦了不少,此刻看著溫珣的眉眼,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對不住啊,我本來想著找一找身邊的細作,被這事鬨得……”可能近期都沒心情抓細作了。

溫珣直視著秦闕的雙眼,寬慰道:“不著急,王爺,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日久見人心,困境中最能看出身邊人的心性。”

秦闕自嘲地笑了笑:“你彆這麼樂觀,若是今日之後我一直得不到差事,以後成了閒散王爺,你也得陪著我受儘冷眼了。”落魄的皇子可沒什麼好下場。

溫珣不在意道:“總能活下去的。而且王爺不必心灰意冷,說不定峰回路轉,王爺憂心之事很快能解。”

秦闕眼神一凝:“是啊,下月初父皇要在京郊春獵,到時候所有的皇子王孫都會到場。屆時我一定要在父皇麵前告秦睿一狀!讓他知道什麼能動,什麼不能動。”

溫珣眉眼彎彎:“那就祝王爺得償所願。”

另一邊,韓恬手中握著一瓶傷藥追上了秦甲:“秦大人請留步!”秦甲停下腳步,遲疑回過頭去:“嗯?你找我?”

韓恬雙手奉上藥瓶:“這是我家公子讓我給大人送來的傷藥,是太醫院的方子效果很好。請大人收下吧!”

秦甲看了一眼張岩,見張岩點了頭後,他才接過了藥瓶:“替我謝謝你家公子。”

韓恬笑著點點頭,而後快步往大殿的方向跑去。憨憨的秦甲將藥瓶遞到了張岩麵前,義正言辭道:“果然被張先生說中了,他在賄賂我。也不知他到底是誰家的眼線,迄今為止竟然滴水不漏。張先生你說,下次我見到他該說什麼?這藥我是用還是不用?”

張岩揉了揉眉心,抬頭看看端王府門口高懸的牌匾,有些煩躁:“給你你就用,下次見麵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他真是受夠了,端王府從上到下都是一群蠢貨,到底何時才能擺脫他們?

秦甲握著溫熱的藥瓶,瞅著張岩離開的背影有些委屈:“先生怎麼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