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樂再怎麼細胳膊細腿,畢竟也是正兒八經鍛煉不缺的。
他十分洋氣地蹲在那人麵前,甩了甩頭發:“搶劫你爺爺我?就憑你們這幾個弱雞也好意思啊?”
精神小夥們罵罵咧咧,倒是祁隨之哥幾個都帶著很輕的笑,強行帶著他們往前走,比起這幾個精神小夥,反倒祁隨之他們更像街頭搶劫的。
揪著人走進警局時,坐在裡麵的警察抬頭看了一眼,表情瞬間就變了。
“又是你們幾個!!”警察叔叔放下手中的筆,怒氣衝衝地走到他們麵前。
祁隨之適時地鬆開了握著黃毛胳膊的手,皺著眉,有些嫌棄地拍了拍。
精神小夥們一個兩個都跟喪氣的氣球一樣一聲不吭。
“街邊勒索的。”祁隨之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剛好看到,順路見義勇為了。”
釣魚執法的小魚冉樂在背後衝著祁隨之默默豎了個中指。
“慣犯了。”警察叔叔歎了口氣,“辛苦你們了,交給我們解決就行。”
話音剛落,電話鈴響,警察叔叔繞到後麵,接起了電話。
“昨天的東西,該物歸原主了吧。”祁隨之攤開手放在黃毛麵前。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黃毛盯了祁隨之一眼,發現氣勢上好像比不過,又收回了目光。
“錢包、錢、一個背包。”祁隨之說,“你要是不記得,我隻能讓警察幫你記得記得了。”
黃毛眼軲轆一轉,沉默了片刻。他是慣犯,今天高低算個未遂,但昨天不一樣,他是真真切切地從彆人那裡勒索到了東西的。
“錢用完了。”黃毛從口袋裡掏出錢包遞給祁隨之,“那個破包裡什麼都沒有,我給扔了。”
明暄的錢包價值不菲,即使這群人再不懂貨也知道是個好東西,便沒有扔掉,而是留下來納為己有了。
祁隨之接過錢包:“本來有多少錢,那個包扔哪了?”
“六、六七百吧?”黃毛說,“包就在那個破巷子裡。”
“六百還是七百。”祁隨之冷著眼看他。
“我他媽哪……”黃毛話還沒說完,祁隨之就十分友善地搭上了他的肩膀,指尖一用力,在他肩後的那根筋上撥了一下。
黃毛疼得閉上眼發出哀嚎。
祁隨之的指尖在那根筋上輕點:“六百,還是七百。”
黃毛感覺自己這輩子記性都沒這麼好過,這些錢用在了哪裡,用了多少,加起來……
“七百、七百!”
“行。”祁隨之收回了手,與此同時,警察叔叔也打完了電話走了出來。
“我這還有個昨天偶然拍到的一段視頻,應該可以當物證一起上交了。”祁隨之打開手機,調出那段視頻給警察叔叔看。
視頻剛好是從這夥人從明暄手上拿過錢包開始,到祁隨之接走明暄為止。
鐵證如山。
“你他媽不講信用?”黃毛不可置信地看著祁隨之。
“我們會解決的。”警察叔叔說完後,衝著這群精神小夥川劇變臉似的換了一張麵孔:“你閉嘴!站著擋路乾什麼!!該去哪兒等著不知道啊?第一次進還要我請啊??”
黃毛幾個呲牙咧嘴地往審訊室旁的長廊走,偏偏還聽見冉樂帶著調笑的聲音。
“誰跟犯法的人講道理啊?”
“辛苦您了。”祁隨之對著警察叔叔頷首,和冉樂他們一同離開了警局。
大牌檔裡小雅和另外幾個人還在一邊吃一邊談天說地,走到大排檔門口時,祁隨之停下了腳步。
“我還有點事,等會來找你們。”
說完後,祁隨之插著兜走進了那條小巷裡。
小巷裡烏七八糟,氣味也難聞,到處都是破紙殼子和彆人隨手扔的垃圾。
祁隨之打著手電,在地麵上張望。
灰色的包被打開了,冗成一團,上麵還有臟亂的腳印,被踹到了一旁的紙殼下麵,掉出來的顏料被踩爛,在地麵上留下斑駁臟亂的痕跡,露出頭的幾支畫筆也被踩裂,沒眼看。
祁隨之蹲下身,歎了口氣,將散落的東西放進這個包裡,拍了拍上麵的灰,拉好拉鏈甩在了肩膀上,走進了兄弟們聚餐的大排檔裡。
“我靠我跟你講,隨之真的好勇猛,他敢在警局動手的,你是不知道那個黃毛都被隨之打趴下了!”冉樂激情地和其他人講述,抬著的手差點打到祁隨之的臉上。
“這麼一會兒就開始編排我了?”祁隨之坐回了之前的座位上,“我什麼時候在警局動手了?”
小雅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祁隨之。
“我就捏了捏他的肩膀而已。”祁隨之說。
“然後給人捏趴下了。”冉樂“嘖”了一聲,“更猛了你。”
祁隨之有些無語。
“你撿垃圾去了?”虎哥看到祁隨之肩上的那個沾著顏料的臟兮兮的包,問了一嘴。
冉樂挑了挑眉:“小可愛的東西吧?”
祁隨之聽著這個稱呼,沒忍住笑了笑:“啊,是他的東西。”
“臟成這樣了,人還要麼?”冉樂問,“萬一他不要豈不是白忙活。”
祁隨之不置可否,飯局結束時起身去前台結了帳。
折騰到快淩晨才回到家,祁隨之把包放在客廳,把裡麵的顏料畫筆倒在了茶幾上。
從包裡滾出來的還有一小瓶用了一半的,標著外文的透明油。
祁隨之想到了一些奇妙的東西,揚了揚眉毛。
他把這個倍受蹂.躪的包塞進了洗衣機,那一堆可以用的、不能用的畫具還有那一瓶油就這麼大剌剌地擺在茶幾上,也不收拾。
看著還挺有藝術感。
祁隨之坐在沙發上,拿起那一瓶油,打開包裝很輕地嗅了一下。
味道很淡,還挺好聞的。
將這瓶油重新蓋好放在茶幾上,聽著洗衣機咕嚕咕嚕的聲音,祁隨之掏出手機,打開了微信。
明暄在那一句“你女朋友不會生氣吧”之後就沒有再發任何消息過來。
他指尖輕點。
【祁隨之:應該不會】
【祁隨之:畢竟我還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