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審判官,來自軍部的霍普上將疑惑地發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陸審判官可都是天問學院畢業的。”
楊辰:“……”
楊辰:“我的意思是說,他深藏不露!”
此時失去了大花棉襖的遮擋,坐在審議庭中央的人那副單薄的身板更顯得和紙片一樣,刮陣風就跑了。
加之他蒼白無力地撐著椅背,和氣勢洶洶的楊辰形成了鮮明反差。
楊辰質問道:“你們就說他偷沒偷吧?”
圍觀人群中,有人喊道:“你們那破玻璃箱質量差得要死,隨便一摸就能拿出來,還怪人家?”
“就是就是,這能怪他嗎?”
楊辰:“……”
台上的審判官一片沉默,思嘉問道:“聞奚,你為什麼偷竊特殊物資?”
聞奚好奇地問:“特殊物資?”
於橄連忙解釋:“糖!這可是稀有物資!一個成年居民每個月隻能領到五顆!”
聞奚說:“原來是這樣啊。我不知道。”
周遭更是沉默。
楊辰冷哼一聲,高高在上:“騙子!你不知道你偷什麼糖?難不成你還要狡辯你根本沒吃過?”
聞奚說:“吃過。”
他抬起頭,看向陸見深:“今天中午,就那一次。我喜歡那個味道。”
審議台上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陸見深。
陸見深微微點頭。
楊辰冷笑:“土包子!”
此話一出,引起人群激憤。
“天呐,好慘噢,糖都沒吃過。”
“不像裝的——”
“嗚嗚嗚嗚那我送他一顆吧……”
崔盧從人群後方擠上來,抹掉眼角的濕潤,恰好撞上擴音器,聲音洪亮:“我作證!剛才登記的時候,他還問我香蕉是什麼!可見他從來沒吃過!”
話音到最後,幾近哽咽。
再次引發了一片圍觀群眾的嗚咽聲。
聞奚盯著地上的糖,吸了吸鼻子。
楊辰:“……”
事已至此,他真是連死都不能謝罪!
嘉思歎了口氣,清嗓道:“雖然疑似偷竊,但念其第一次犯,情有可原,本庭決定無罪釋放。”
人群一片歡呼。
阿琳娜提議道:“不如把我們審判官的份額分給他吧。”
“我同意,”嘉思說,“隻不過我的已經用完了。”
其餘幾位也紛紛表示家裡小孩太多,份額都用掉了。
視線嗖嗖轉向坐在邊緣的陸見深。
“我記得小陸不吃糖?”
“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歡的樣子……?”
陸見深:“嗯。”
於橄拿出算盤劈裡啪啦地敲:“基地審判官比普通居民每月可以多領一顆,也就是每月六顆糖,陸審判官在過去七年中從來沒領過,所以一共可以領取五百零四顆糖。”
眾人:“好耶。”
聞奚眼睛一彎,發自內心地表示:“謝謝。”
他抱著一袋子糖,走到橋上時停下腳步。
他在等陸見深。
好像從進審議庭到現在,陸見深都沒有說過話。
沉默如同綿長的黑夜。
聞奚突然很想聽他的聲音。甚至等不到陸見深走過來。
在喧鬨聲中,聞奚單手抱著糖,敲了敲右耳中的圓片耳機。
電流聲由強轉弱,忽然冒出了幾個清晰的字節。
聞奚一怔,拿出耳機準備檢查一遍。
連糖果撒了一些也不知道。
卻在這時,周圍的聲音忽然全部靜滯。
驚恐的眼神和呼吸在人群中擴散。
審議台上,阿琳娜詫異地問陸見深:“他拿的是什麼,耳機,還是通訊設備?”
思嘉剛站起身,隻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坐了回去。
得,又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