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的霓虹燈下,一行人推推嚷嚷,從侯默身邊經過。
結束了一場無趣的飯局後,侯默有些累了,但旁邊仍舊興致不減的宋時甄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默默,我們去唱歌好不好,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旁邊還沒有跟屁蟲,走啊。”
宋時甄沒有注意到侯默掩藏在一臉笑意下的疲憊,對於她來說,好不容易因為有吳綸優助理陪同就不用被自家助理監視的感覺實在太過難得,難免不想回酒店,想瘋玩個夠。
侯默抿唇,藏起內心又不合時宜升起的不適感,微微笑著,“嗯。”
似是妥協又不敢拒絕,前一個是因為回去了也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至少在人麵前,能讓自己顯得正常些,後一個是時隔許久有這樣活潑的朋友,不知拒絕,便隨意應付著。
得到了同意的回答,宋時甄立馬興奮起來,“那我們快走!前麵就有一家,吳綸優快去打頭陣!”
吳綸優本來的目的是與侯默之間的了解更進一步,卻沒想到宋時甄剛開始吃飯時還算正常,後來就像匹脫了韁的野馬一般,完全忘了中間人的任務了,根本興奮的拉不住。
便無奈歎氣,應著兄弟家小公主的指示去做了。
侯默很少來這種娛樂場所,應該說是學生時代忙著攢錢,沒有時間,後來也沒有人可以一起來。
這裡的陳設與酒吧不同,雖然屋子裡的燈仍舊可以變換,仍舊昏暗,但隻打一盞柔燈的高架台,特彆像酒吧那晚許楊奕落座的唱台。
她打量著看起來大差不差的高價凳,莫名想到,如果,如果是許楊奕坐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讓自己安心一點吧。
黑暗的環境總是帶給人恐懼,特彆是侯默現在對各種變化都特彆敏感的時期,緊閉的門,雖然沒鎖上,但屋子裡存在的alpha,仍舊讓侯默不安,就算他看起來不會做什麼突兀的事。
但萬一呢,人的內心可能不像表麵那般君子,萬一吳綸優真的是這種人,屋子裡僅有的beta助理還是他的人,到時候隻剩自己和宋時甄又該怎麼保證安全呢。
侯默發現,她後悔了,她不該答應宋時甄來這種地方,特彆是跟alpha一起來。
“時甄,明天還要上戲呢,我們早點回去吧。”
趁著宋時甄嗨唱完一首喘息的間隙,侯默拉住她的手肘,小聲勸著。
“什麼!”
許是耳邊的音樂太大聲,宋時甄隻看到了她張著的嘴,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侯默拿過她手中選歌的屏幕,將音樂關掉,耳邊瞬間清淨。
“我們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戲呢。”
“啊!不要啊,這才剛剛開始呢。”她撇著嘴一副要回去就哭的模樣。
吳綸優聽聞,思量著侯默身體剛剛恢複,又工作了這麼久,肯定是累的,斟酌著開口,“時甄,我累了,明天我可是早6啊!”
這句抱怨,似乎也讓宋時甄想起了自己明天的工作,不舍地放下麥克風,“那好吧,我們走吧。”
其實對她來說能出來玩一段時間已經很難得了,就是時間短了點,也沒什麼。
進包間的時候不覺得累,回去的路上,宋時甄就靠著椅背睡著了,顯然是已經筋疲力儘了。
而侯默回到房間,翻出了抽屜裡的綠色小糖塊細細打量著,仿佛在做什麼嚴謹的科研工作。
一段時間後,拿著手機的侯默歎了口氣,認命一般付款,又小心翼翼將糖放回原位。
日複一日的拍攝弄得侯默疲憊,不過,每次中飯的能量補充,都能讓她精神力有些回複。
不管是合口的飯菜,還是每天都抱著飯盒準時出現的人,都令人有些心安。
她不再會為了每次回房間吃什麼而犯愁,也不會因為不想吃而餓到晚上胃疼,仿佛每天那頓飯,變成了可以支撐她保持好狀態拍戲的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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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
仍舊是比固定上班時間要提前一些的時間,許楊奕準時停到旁邊關注拍攝的侯默身旁,她發現就算一早沒有侯默的戲份,她也不會賴床,所以許楊奕也每天都早來一點。
她不喜歡吵吵鬨鬨的劇組,卻隻有侯默的小板凳上是孤身一人的模樣,她不覺得侯默是孤單的,隻是單純認為侯默值得很多人陪伴而已。
剛一走進,侯默像是早就掐好了時間一般回頭,“早,嘗嘗這個嗎?”,手心展開,露出一個小糖塊。
她找了很久,都沒能搜到許楊奕那個牌子的糖,所以隻能買了其他的牌子做代替。
也是薄荷的,隻不過有著淡淡的蜂蜜味,薄荷濃度也不太高,不會讓整個口腔身子氣管都因為一塊糖發涼。
侯默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謝意,好像單純的請吃飯,抵不上許楊奕的付出。
而且,如果許楊奕想要一頓飯的話,早就該提起了,便隻能從她喜歡吃糖這方麵下手,去試著了解一個人。
她真的摸不透許楊奕有什麼目的,又每每升起探究意味時就被她那一眼就能被了然的表情擊中,從而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不該用以前那些肮臟的思想揣摩這樣一個不同的人。
“我可以嗎!謝謝。”
alpha看到糖的眼睛瞬間亮了一度,還帶著明目張膽的渴望,令侯默愈發喜歡看她心思澄澈的模樣,“嗯,都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