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對方相處過一段時間,對這種情況預示著什麼再熟悉不過的少年動作突兀地僵在半空中,呼吸也在同時屏住。
來了……
不會出錯的。
像是雨後讓人呼吸不暢的潮濕水汽,斑駁混沌的咒力逐漸在密閉的空間裡彌漫開來,藍發人形咒靈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的。
青年模樣的咒靈上身穿著不對稱、又極不合身的寬大衣服,就那麼赤腳踩在地板上,在注意到他看過來後無害地歪了下頭,似乎很意外看到清醒著的他,臉上流露出刻意的驚訝。
或許連對方自己都沒能意識到,它在聊到不感興趣的話題時,聲音會比平時更甜蜜,像是黏糊糊的蜂蜜那樣拉長聲音,用更熱切的態度營造出在用心傾聽的錯覺。
又或者,他有沒有發現這份敷衍對它而言都無關緊要。
比如現在,做出把人的靈魂扭曲成非人怪物的家夥,依然還能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態度對待當事人。
“呀,你醒了。”藍發咒靈青白的臉上浮現出淺淡的微笑,周身如實質般的惡念湧動,濃鬱的咒力幾乎要遮蔽住它的麵容。
吉野順平想去質問,或是控訴對方。
做不到,通通做不到。
光是直麵特級咒靈,他的喉嚨就仿佛被人扼住,乾澀到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連動動手指,召喚出式神來與之抗衡的勇氣也升不出來。
吉野順平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
……他也會像媽媽那樣死去嗎。
“順平。”
青年形象的藍發咒靈開口,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習慣性地對被喊名字而做出看過去的反應,卻在對方猛地貼臉靠近他的瞬間心跳驟停。
吉野順平無意識睜大的雙眼中,完整的倒映出幾乎和他鼻尖碰鼻尖的那人嘴角揚起的甜蜜弧度,臉上縫合的痕跡隨著這個接近誇張的笑容被牽動,形成一幅詭異又和諧的畫麵。
它用下一秒就會殺死他的無害口吻,問道:
“現在,你還想和我一起看電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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