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能活著就好了,如果還能回到過去就好了。
他一定不會再那麼狂傲了,他不會再去探求不該的愛戀,也不會因為得不到轉而去把彆人當替身。
他還想活著。
談覃無比地渴望著。
意識徹底陷入到黑暗中。
在那片黑暗中,談覃莫名聽到了一些聲音。
不是意識聽到,也不是靈魂聽到。
但就是有聲音。
跟著他居然發現原來自己居然隻是一本小說裡的角色。
甚至他還不是主角,隻是一個炮灰反派而已。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主角們服務,作為虐戀情深小說中的虐戀代表,他的劇本就是去強迫主角受,讓主角攻受感情出現波動。
真好笑啊。
到頭來,他居然隻是一個小說角色。
哈哈哈!
談覃想笑,但他笑不出聲。
都消失吧。
自己也消失。
這是談覃最後對自己說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談覃耳邊傳來了催促聲。
“喂,乾嘛?想什麼這麼入神,快出牌啊,大家都在等你,不會是花王子了吧?”
談覃緩緩轉頭,立刻對上了徐由突然靠近的大臉,談覃眉頭微皺,正想發作,他眼瞳猛地閃爍起來。
“一二三四……”
徐由發覺談覃表情怪異,不太正常,隻當他可能是牌多了或者少了,於是馬上伸手就去數談覃的牌。
加談覃手上剛摸到的一張剛好十張,並沒有多或者少。
“不會是在想易冉吧,放心他過兩天就回來,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又想易冉?說真的,談覃你這麼喜歡他,直接和他表白啊,我看他那個樣子,其實早就知道你喜歡他,他對你也和對大家不同。”
聽到易冉的名字,不久前的記憶快速湧出來。
“彆提他!”
談覃語氣裡的冷硬誰都聽的出來。
可落在這些對他知根知底的好友們耳朵裡,隻覺得談覃這是在吃乾醋,他太愛易冉了,哪怕是身為朋友的他們稍微提一下他的名字,他都不願意。
真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他喜歡成這樣。
徐由難懂地搖著頭。
談覃把手裡抓著的牌放了出去。
“胡了!”
另一個好友馬上就把牌給拿了過去,他笑眯了眼感謝談覃的破費出血。
談覃低頭看向自己麵前的牌,他剛自摸了,卻把自摸的牌給打出去。
談覃心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他隻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他死了,他為了救易冉死了。
猛地一把推倒牌,談覃站起身。
“不玩了,你們繼續!”
四個人,少一個人不打也沒事。
談覃轉腳就走,他突然的發脾氣把其他三個朋友都整得一愣一愣的。
不等徐由他們起身追上去,談覃一雙長腿邁得極快,眨眼間就到了樓下。
坐上了車,談覃發動油門迅速離開。
徐由他們站在窗戶邊,看著衝出視野的跑車,彼此你看我我看你,都沒人知道談覃今天是怎麼了。
“……肯定還是因為易冉吧?”
“要不我們幫把手。”
沈明擰著眉想了一會,給出這樣一個說法。
“你敢?”
徐由勾唇就嘲笑起來,接著他挑著下巴問:“彆告訴我這麼十幾年了,你居然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性格?”
談覃什麼性格,他們作為朋友的不是不知道,那個人隻有他掌控一切,沒有被人去掌控他的道理。
哪怕是出於好心辦的事,可如果不是談覃願意的,那都是壞事,是在觸犯他的規則。
“那你說怎麼辦?我真看不慣他這個樣子,怎麼就偏偏去喜歡那家夥?”沈明牙齒狠狠一咬。
“那家夥怎麼了,我要是個同我也喜歡他。”
“滾你媽的!那東西就是個偽裝的海王人精,裝得人五人六,靠著一點運動員冠軍光環,不知道騙了多少人,你可能沒遇到過,但我親眼見到的,他身邊舔著他的狗腿子多得很,男女都一籮筐。”
“他好像退役了,不算運動員了,再說他那人的確八麵玲瓏,他本事不錯。”
徐由認可易冉的本事。
“行行,你們都喜歡他,喜歡吧!我等著看你們後悔那天。”
“我後不後悔無所謂,談覃後悔就行了。”
能欣賞易冉是一回事,可說到底徐由真正的朋友是談覃,不是易冉,他巴不得談覃早點認清,從他以為的單戀中走出來。
和他們一樣瀟灑人生不好嗎?
徐由看向談覃離開的方向,他莫名有預感,應該不會太久了。
從茶樓這邊離開後,談覃本來是沒有目的地在街上亂開著。
他腦子太亂了,他以為是夢境的東西,卻意外的好像不完全是。
夢境和現實的區彆,夢裡可能不知道,但如果回到了現實,就會發現夢境到底有多虛假,夢境裡許多的細節都是模糊的。
可談覃剛剛的夢太詭異了,他什麼都記得,刺破他胸口的玻璃片,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種痛徹心扉的折磨,他還有感覺。
停屍房的冰冷,散發出來刺骨的冷氣,他也完全感受得到。
談覃穿過一個紅路燈,眼前出現一棟白色建築物,上麵有幾個大字是他熟悉的。
看著那幾個字,他沉了沉眸。
跑車在下個路口轉了彎,朝著左邊開去,隨後又開了十多分鐘,跑車停在了路邊。
這附近隨便停車會被罰款,但兩百塊錢,對談覃而言,灑灑水都不算。
談覃推門下去,跟隨著上午的湧動人潮,他朝著醫院就走了進去。
進了電梯,又上來,不多時談覃站在了一個手術室門外。
太熟悉了,幾乎和夢境裡一模一樣。
走廊裡來往人不多,但還是有幾個人經過,當他們看到一抹頎長又俊美的身影站在手術室門外時,都微微好奇,這麼帥氣的人,他的家人和朋友卻出事了嗎?
絲毫沒有理會彆人的想法,談覃盯著手術室大門看了片刻。
他心底在顫抖,他還是不敢太確定,醫院的構造都差不多,也許隻是剛好巧合而已。
於是他又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他也熟門熟路。
門口有人在守著,但談覃進去的時候太快了,守門的想叫住他都沒來得及 。
談覃進入地下停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