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張張嘴,沒說話。
謝安全:“這樣吧,先搞清楚屍源,從最近的失蹤案裡查查,有沒有符合的。”
“萬一還沒有報失蹤呢?”
謝安全斜睨了老陳一眼,老陳乖乖閉嘴,安排活去了。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謝安全不耐煩,叫手下的民警通知刑警隊,命案,他們辦不了。正揣摩著把屍體拉到哪裡,沈星言扒拉開人群進來了。
她戴著口罩,手上戴了手套,跟謝安全打了聲招呼,便直奔掩蓋著白布的屍體。
謝安全哎了一聲,就見她掀開了白布。
屍體還沒有完全腫脹,隻是被泡的發白,像泡發的白木耳,所幸,臉部還能看出原來的模樣。
沈星言檢查過後,跟謝安全彙報:“屍長165厘米,女性,年齡在22歲到27歲之間,屍僵開始緩解,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24小時。外表有創口,創口形狀不一,口鼻外無覃狀泡沫,手指裡也沒有泥沙,溺死的可能性不大。”
“你說……他殺?”
“得進一步檢查才能知道。“沈星言看看周圍,屍體是飄過來的,這裡肯定不是案發現場,現場已經被破壞掉了,沒有可勘驗的價值。
“謝所,先拉到就近的殯儀館吧,這麼多人,影響也不好。”
謝安全叫人過來搬屍體,納悶地瞧著沈星言,“不暈了?”
沈星言的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忘記裝了,趕緊晃了晃腦袋,“暈,還好沒血。”
謝安全擺擺手,“一邊呆著去。”
民警們過來,把屍體放進袋子裡,抬到車上,拉去殯儀館。
謝安全帶著剩餘的人,回所裡開了個會,會議的重點放在排查屍源上,重點排查近幾天的失蹤人員。至於屍檢,要等著刑警隊的人來了,再做。
所裡沒那個條件。
沈星言做為編外人員,也參加了會議,她記得爺爺的筆記裡提到過這起案件,斟酌了一下,道:“死者年紀不大,是不是可以排查下大學,比如廣源大學。”
謝安全點頭,“這也是個偵查思路,這樣,分成兩組,一組排查失蹤人員,一組去學校裡麵。”
沈星言繼續道:“刑警隊的人什麼時候到?屍檢要趕緊做。”
老陳笑起來,“怎麼著?還想參加屍檢啊。”
沈星言不語。
老陳繼續道:“我看還是算了,省得屍體還沒有解剖,你自己先暈了。”
“我在克服了。”
老陳搖搖頭,“這可不是克服不克服的問題。”
沈星言知道讓他們一下子改變看法很難,可她必須努力。
刑警隊的人到了,是副隊長吳世來帶隊過來的,隨行的有兩個警官,一個法醫。
他們簡單問詢了情況,就要去殯儀館做屍檢。
吳世來道:“聽說你們這有個剛畢業的法醫,正好一起,鮑法醫需要一個助手。”
法醫鮑武,42歲,是個老法醫,技術硬,脾氣也硬。
鮑武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沈星言身上,好似知道她就是剛畢業的法醫。
沈星言看了謝安全一眼,見他點頭,忙出列跟上。
鮑武道:“我做屍檢的時候,你在旁邊記錄,沒問題吧?”
“沒問題。”
一行人趕去殯儀館,天已經黑了。
鮑武取出工具,開始做屍檢。
“體表未見約束傷,體表有創口,創口的大小從四厘米到十厘米不等,沒有生活反應,創口排列不規則。枕部見損傷及淤血,氣管內未見覃狀泡沫,肺部未見水腫,肺、腎等內臟沒有矽藻,體內有少量□□。胃內容物僅剩極少的消化物,胃粘膜糜爛,有點狀出血。”
鮑武一邊解剖,一邊口述給沈星言。
沈星言奮筆疾書,把鮑武的話一字不落的記下來,順便觀摩解剖過程。
鮑武解剖完,打量了下沈星言,“會縫合嗎?”
沈星言點頭,這是學校的必修項目。
鮑武摘下手套,“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他拿著報告出去了。
解剖屍體是個力氣活,解剖完,法醫都要出一身汗。
沈星言拿起針線,認真縫合起來。
死者的年紀跟她相仿,就這麼死了,實在可惜。
再想到自己,雖然穿了,可她還活著,也算是慶幸。
縫合好,沈星言盯著死者的麵部,死者五官秀麗,眉如遠黛,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苦笑,好似在感慨生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