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早點歇息?”
楚葉看著她:“你不在,我睡不著。”
白凝直笑她:“越來越黏了。”
楚葉難為情,她看清白凝的臉頰,“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有嗎?”白凝低低頭,幫她理著衣衫,雲淡風輕道:“許是今日吹了些風,無礙。”
楚葉這時拉過她發涼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幫她捂著。
白凝讓楚葉幫她暖著手。
“葉兒。”
“嗯?”
“我已同我母親說了,過兩日等你能走了,我們還是去竹莊住。我陪你好好養傷。”
“真的?”楚葉麵露喜色。她太想念竹莊了,院子裡她和白凝一起種下的花兒,一定都開滿了。
白凝笑眼望著她,“開心嗎?”
“開心!”
楚葉身體恢複得還算快,到第五日,已經能下床走動,但想要騎馬是不可能的。
她們坐馬車前往竹莊。
馬車走得不快,但還是搖搖晃晃。白凝怕楚葉難受,就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以往總是楚葉照顧她,現在倒是反了過來。
楚葉黏在白凝身側,再悄無聲息地去牽她的手,指尖擠入她的指縫間,讓兩人十指交纏緊扣。
白凝無聲笑,也將她的手扣緊。
她們細長的手指在一起互相纏繞,分外纏綿。
楚葉有種踏實的感覺,她可以這樣牽著白凝,去看西州的雪。
習習的風吹開簾子,楚葉往窗外看,馬車經過熟悉的竹林,她眸色沉了沉,想起楚蘭和楚護了。
為什麼?
她不明白,兄姐為何要那樣對自己?
在絕望的時候,讓自己更絕望。
楚葉又想到那日被欺騙,難過得緊。她分明那麼信任兄姐,把他們當她的家人,可是……
她氣惱,又難受。
“怎麼了?”白凝瞧見楚葉微皺起眉頭,“可是傷又疼了?”
楚葉抬起頭看了看白凝,她默默攔腰將白凝抱住,委屈巴巴的,閉上眼窩進白凝懷裡,索取溫暖和安撫。
白凝輕撫她腰背,猜到她是想起楚蘭了,“想阿姊了嗎?”
楚葉倔強搖頭,“我再也不想見阿姊了,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她,我沒想到她也會騙我。”
雖楚葉這般說著,但白凝聽出了她聲音裡的難過,“我想你阿姊可能也不知情,我先前差人去問過她好幾次,她也在焦急沒有你的消息。”
楚葉聽到白凝的解釋,恍然。
“葉兒。”
“嗯。”
白凝垂眸對她笑,“無論如何,都有我在你身邊。”
楚葉心間湧起的暖熱讓她想哭,白凝太溫柔了,而且阿凝對她說過的話,都一定會做到。
“阿凝,你是怎麼說服他們退親的?”楚葉納悶,這個節骨眼,白府竟然肯放白凝出府。
“想知道?”
楚葉點頭。
“我跟我母親說,倘若逼我嫁與彆人,我便削發為尼,遁入空門落個清淨。他們總不能去佛門之地要人。”白凝釋然笑,“我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楚葉聽了臉色一變,急得漲紅了臉,“不可以!你要是去當尼姑了,那我怎麼辦?”
白凝笑撫著她臉龐,細細凝視,“我現在當然舍不得去當尼姑。”
楚葉帶著不顧一切率性:“你要是去當尼姑,我就同你一起,反正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你在一塊兒。”
白凝頓了頓,她望著楚葉,臉頰忽而染了一絲微紅,她湊在楚葉耳畔,曖昧打趣:“佛門清淨地,四大皆空無欲無求,怕是容不得我們這樣的。”
楚葉聽懂了白凝話裡的意思,隻怕是一起當了尼姑……
想到她們榻上纏綿、魚水之歡的畫麵,楚葉呼吸快了快,雙頰也燒起來。她們在一塊兒的時候,的確和無欲無求,沒有分毫乾係。
白凝笑她:“想什麼?這麼臉紅?”
“白凝!”楚葉羞惱得直呼她名字,許是她們太久沒碰了,這會兒隻是想一想心裡都燥得厲害。可偏偏她傷重,大夫反複交待要靜心修養。
白凝賣了賣關子:“隻是……”
楚葉見白凝有話要說不說,“隻是什麼?”
“眼下京州城裡鬨得沸沸揚揚,人人都知道我拒絕了尚書府的提親,一心想遁入空門。以後,怕是沒人再敢娶我了。”白凝娓娓跟她解釋。
原是如此,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借著尚書府的來勢洶洶,正好惹得京州人儘皆知。
楚葉望著白凝眉眼,笑得燦爛動人,她扣緊白凝的手心,以極大膽的口吻道:“他們不敢,我敢。”
白凝心動了動,盯著她眼眸,問:“你敢什麼?”
楚葉抱緊她,再開口時又羞了羞:“阿凝,我娶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