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多年好友,白凝並不隱瞞什麼,她如實告訴姚三,“我們會去西州。”
楚葉笑。
遠走,姚三沒想到白凝看著這般循規蹈矩,心卻豁達。她也是名門出身,理解白凝的心境,“也好。你留在京州留在白府,雖享儘榮華富貴,但也是枷鎖束縛。”
白凝點頭,在榮華和自由之間選擇,她沒什麼好糾結的。
“西州?”青柳念著,“聽聞西州倒是個好地方。”
楚葉抬抬眸,真難得,這是青柳唯一一句讓她覺得順耳的話。
“你想去麼?”姚三問青柳。
“想去啊。”青柳忽然正色感歎了一聲,她挺想去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到那時候,誰也不知道她是豔名遠揚的青柳娘子。
姚三癡癡看她,沒見過她這麼正經的模樣。
姚三喜歡熱鬨,留著白凝和楚葉多待了些時間,一直到下午,兩人才離開玲瓏坊。
回去時,正值日暮。
黃昏柔柔灑在竹林之間,靜謐溫暖。
“累嗎?”白凝擔心今天出去太久,楚葉會吃不消。
“不累,我已經好多了。”楚葉覺得白凝太過緊張自己,“之前我還受過更重的傷,阿姊都以為我活不過來了……”
楚葉說一半變安靜,意識到這樣說白凝該更擔心了。她笑,“我沒事的。”
白凝:“嗯。”
到了竹莊,楚葉先下了馬車。
白凝下馬車時,腿軟了軟,往下摔去。
楚葉反應快,及時將白凝抱在了懷裡,她看身體吃不消的人是白凝才對。
“小姐,膝蓋還沒好嗎?”暖畫見狀,上前擔心。
“膝蓋?”楚葉意識到不對勁,她低頭看了看,緊張問白凝,“膝蓋怎麼了?”
“一點點不舒服。”白凝笑笑,“沒有乾係的。”
暖畫見白凝這麼說,也不敢多嘴了。
楚葉發現白凝這些天,腿明顯不舒服,白凝走路很慢,她還以為白凝是為了遷就受了傷的自己。
晚間白凝又該藥浴。
楚葉擔心她的腿,便纏著她說:“我同你一起。”
白凝自從楚葉重傷以後,就不許楚葉陪她一起,怕兩個人會控製不住……她聽楚葉今夜又這般,“不是說了,等你好些我們再……現在不許想。”
楚葉委屈,“我沒有。”
白凝捏捏她的臉,“乖。”
楚葉:“……”
等白凝去了浴房,楚葉攔住準備衣物的暖畫,“二小姐的膝蓋怎麼了?她是不是受傷了?”
暖畫頓住,為難。
楚葉皺眉,“你告訴我。”
暖畫扁扁嘴,“小姐不讓我同姑娘說。”
楚葉著急,追問著。
暖畫也心疼白凝,“那日小姐為了求夫人答應退親的事,在院子裡跪了整天,她原本腿就不好,又傷了膝蓋,到現在還沒痊愈。夫人也是心疼小姐腿受不住,才答應的。”
原是瞞了自己,楚葉就知道沒白凝說的那麼順利。
白凝正解著中衣,聽到有腳步聲,以為是暖畫,便說:“將衣服放好,你出去罷,不用守著我。”
腳步聲卻還在靠近。
白凝轉身回頭,送衣服過來的不是暖畫,而是楚葉。
楚葉神情卻低迷嚴肅,她走到白凝跟前,“讓我看看。”
白凝無奈笑,“看什麼?”
楚葉拉著她去一旁坐下,然後蹲下身,推著她的褲邊往上,她雙腿瓷白,顯得雙膝上的烏紫分外觸目驚心。
她抬頭看白凝,“為何不告訴我?說過不騙我的……”
白凝猜是暖畫告訴了楚葉,她拉住楚葉的手,“已經好多了,不那麼疼了。”
楚葉卻皺眉看著她。
“我不是有意要瞞你,這次是特殊情況。”白凝以為她是生氣自己撒謊,“再也不會了。”
楚葉緘默,聽到白凝反過來哄自己,她反而更不是滋味,她壓根不會生白凝的氣,她隻是心疼,又怨自己無能為力。她傷成這樣,連保護白凝的能力都沒有。
白凝拉楚葉起身,繼續哄著,“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不是氣這個……”楚葉低低頭,較真對她說,“我可以受傷,你不可以。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白凝動容,又笑她傻:“你也不可以受傷,我會心疼。”
楚葉稍愣,覺得白凝說得有道理。
白凝看她可愛,忍不住親親她臉頰,柔聲道:“出去了,我要洗澡。”
楚葉並不離開,她看了看白凝,低語:“我跟你一起。”
白凝默了默,平時總是自己拉著她,這還是第一次聽楚葉主動提出,畢竟楚葉怕羞得很。
楚葉不等白凝說什麼,厚著臉皮,也解開自己的衣裳。
白凝瞧在眼裡,默許了。
楚葉暗自偷笑,其實隻要在白凝麵前賴皮點,她總是會遷就自己的。
“你跟青柳關係很好?”
楚葉看向白凝,怔了下,“沒有。”
白凝淺淺笑著,漫不經心說道:“你保護我的時候,也沒聽你嘴甜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