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坐了一會兒,侍女送來一桌子的茶點,“姚姑娘您請稍等,等我們姑娘沐浴好了就過來。”
沐浴?姚三想說什麼,侍女已經退下了。
又過了好一陣,臥房的門才被推開。
姚三看去,青柳這時候已經卸了濃妝,身上過於風塵豔麗的衣裳也換下了,青絲慵懶披著,隻用一隻木簪簡單挽了個髻。
青柳嫋娜走到她跟前,低聲說著:“才三日不見,就等不及來見姐姐了?”
姚三這才收斂目光,“你少自作多情。”
青柳嫣然笑,她彎了彎腰,偏抬起姚三的下巴,讓對方與自己對視,“那你今晚來我這作何?”
“我……”
青柳打量著她眉眼。
瞥見她寬鬆衣衫下若隱若現的深溝……姚三紅了紅臉,她擋開青柳的手,煞有其事地說:“上回那支曲子你沒彈完,我想聽完整的。”
青柳直笑,“我今日心情好,便彈與你聽。”
“……”姚三如釋重負,十分合適得當的理由。
青柳拿起琵琶,就靠在塌邊,垂眸彈了起來。
已入夜,屋子裡的燭火曖昧,琵琶彈出的小調也婉轉勾人。
姚三瞧她坐在塌上,衣衫半解的模樣,一時竟忘了聽曲。
素淨但不乏嫵媚,她不著粉黛時,原是這樣的。姚三自己也沒意識到,她的視線久久停留在青柳身上,久得有些不自然。
她不想承認,可她又的的確確被青柳吸引著。其實她第一次看青柳唱曲時就被吸引了……
青柳抬眸,果不其然,逮著了姚三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她稍稍分神,琵琶弦斷了一根,劃傷了指尖。
曲調戛然而止。
姚三走到塌邊坐下,“沒事吧。”
這是在緊張自己?青柳稀奇,她抬手看了看,指尖冒著血,她盯著姚三,輕聲說:“流血了。”
姚三瞧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龐,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拂麵而過,心間又酥癢了起來。或許是她們離得太近,又或是房間裡的熏香太濃,濃得人意亂情迷,她才會稀裡糊塗地……將青柳的指尖含進自己嘴裡。
青柳心顫了顫,是極其陌生的顫抖,然後情不自禁地,另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臉頰。
姚三稍抬眼,便看見青柳正緊盯著自己,還用掌心撫著自己臉龐。她頭腦發麻,自己怎能配合著青柳調-情?她鬆了鬆唇,想讓自己恢複理智。
“都看了我一晚上,還沒看夠?”青柳托過她臉頰,沒讓她拉開距離,輕佻笑道,“你今晚要麼彆走了?我可以讓你看個夠。”
姚三攥了攥手心。
青柳貼上她鼻尖,繼續誘著,溫聲細語中帶了幾分挑釁:“你想跟姐姐上床,是不是?”
姚三才緩過一點兒的理智又被吞噬,每每見麵青柳便對她這般,唬得自己心癢。她又亂又惱,同樣對青柳挑釁回去:“你也隻會嘴上說說罷了。”
總擺出一副放蕩的姿態,以“迎合”外人對她的評價。她看穿了,青柳便是這樣的人。
青柳神色微變,她摟過姚三的腰,又擺出玩世不恭的媚態:“那你今晚敢留下來嗎?”
“為何不敢?”姚三也抱住她,抱得更緊。
青柳詫異,她原以為這位純情的姚姑娘會嚇得麵紅耳赤,落荒而逃。
她們就這麼抱緊彼此,心口貼著心口,兩人心跳都快了。
鼻尖互相蹭著,較勁似的誰也不先鬆開,氣氛也逐漸變了味——在某個極短極短的瞬間,她們忘卻了身份和其他,紅唇自然而然吻在了一起。
青柳隻淺淺吻了兩下,回過神,忍著心動分開了。
姚三卻成了不依不饒的那個,她繼續強吻住青柳的唇,像那日青柳輕薄她那般,掌心撫上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