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賞月 下(2 / 2)

這裡是一個開闊之地,比鬆風涯的迎客台要稍小,但是不像迎客台那般平坦,山石嶙峋,其間夾雜著幾簇樹木灰草,另一麵的峰涯邊還築著幾間簡陋的木屋,門口一株巨大的金桂樹,花蕊簇簇,香氣直衝雲霄。

大約是攬月峰的前輩們以往清修的居所,不過這個峰巔已經很少有人來了,道路毀壞是其次,水源的缺少也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屋邊有一個人工挖掘的小池,應是為了蓄積雨水,但此間八月,天氣乾燥,雨水稀少,池子裡隻餘了厚厚一層黃泥。

屋子裡石床,石案,木製的櫃子物架,應有儘有,眾人探索遊玩了一番,恢複了體力,便開始兩兩切磋起來。

陳亦深抽出佩劍,笑道:“陸兄,咱們點到即止,你可要手下留情。”

陸謹言神色嚴肅點了點頭:“但請儘全力。”

兩人各自起手,兩劍交擊,錚的一聲火花四漸。

陳亦深朔風劍法的二十一招已全部學完,比之自己的妹妹自然是更精湛不少,劍氣的破風之聲聽起來渾厚無比,所出全是攻招。陸謹言的寒霜劍法隻有十二招,但是每一招之後藏有一個暗招,攻出之間趁敵人回擋時放出暗器,暗器名為碎瓊亂玉,或以樹葉,或以碎石,或以尖針。雖然在江湖上來說都是陰招,但是對戰起來,卻是實用無比。切磋不能傷人,所以他提前摘了一把鬆針放入袖內。

對戰了十數招後,他撒出鬆針,雖然隻是樹葉,但以劍格擋時竟然也發出了鐵器相擊的清脆之聲,趁陳亦深擊落鬆針之時,他提劍回躍繞他的後背,劍氣劈下等陳亦深回首招架時,又是一把鬆針直襲麵門,一時間搞得陳亦深措手不及。

如此再對了十數招後,陳亦深已經開始疲於應對,攻變為了守。

再對了數招,陸謹言的鬆針已經擊到了陳亦深雙臂,若是實戰時,兩臂一傷,人便如廢人一般,如此一來,已經贏了。

陳亦深拈下插在衣厘間的鬆針,笑道:“碎瓊亂玉果然厲害。”

王似琪搖著折扇搶步而上,笑道:“讓我來試試,我這流雲扇法,可是專克暗器的。”說著折扇一收,以扇作劍向前疾攻,陸謹言手挽長劍,回身作護,然後彎腰向下一擊,攻他下盤,王似琪以扇格擋,扇骨堅硬如鐵,待陸謹言灑葉作針時,唰的打開折扇引風而擊,把那針全數以內力扇回。

陸謹言禦起輕功起身而避,然後一個翻身,挽了個十字劍決上下左右四方齊襲,王似琪抬手收扇,以劍招格擋,兩人連攻連避,打得有來有回。十數招一過,陸謹言左手捏鬆針,右手執劍背身,王似琪隻當他要放暗器,連忙開扇蓄風,然而陸謹言左手甩出針後,右手同時翻腕輕挑不輕不重擊在王似琪手肘上,扇招一頓,已落敗像,再攻數招,王似琪已無暇引風,最終一玫鬆針穿扇骨縫隙而過,釘在他肩上。

陸謹言收劍執禮,輕輕一笑,道:“得罪了。”

王似琪笑道:“聽雪樓的暗器功夫果然厲害。“

陸嬌見到哥哥比武獲勝,滿心歡喜,拉著陳令玥跑上前來,先在哥哥身上拍了一下以示讚許,然後站在陳亦深麵前向他安慰道:“深哥,你彆氣餒,你也很厲害了。”她這話倒沒說錯,陳亦深在四景山上,青年一輩中算得上武藝前三,往後還能得到河清派隻傳謫係的至高心法,蒼勁真經。待悟得武學真諦後,那時當又是南國武學的佼佼者了。

王似琪收起折扇,對著陳令玥雙手一攤,頗無可奈何道:“看來我的武藝還是不精。”

陳令玥碾著腳尖,臉帶嫣紅,眼裡認真道:“陸師兄可是我們四景山中最厲害的了,從十六歲起,連續三年奪得四方會試的武冠,並且常年都在山下遊曆,自然是我們所不能比的了,你也彆太難過,他比你可大二歲,武學之道,一日便可拉開千裡,待到三十歲,你當與他不分上下了。”

王似琪苦笑道:“希望如此吧。”他向來在流雲門中獨占鼇頭,如今嘗到了失敗的滋味,實在有些不好受,但這種臨時起意切磋,事先並沒有準備,所以結果並不一定就代表著實力,隻有等四方會試的時候,自己再竭儘全力的贏過去。

陸謹言拱手謙卑道:“僥幸勝得,大家不用放在心上,還是等四方方比武之時再見真章。”

大家由此玩笑了一會兒,少年人心中本來就不藏事,慢慢便將鬱結都散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