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
斷櫞旁,峰涯邊,兩人懸膝而坐,各懷心事。
“中秋賞月,怎麼能沒有月餅呢。”麗嬈從懷中掏出兩個鮮花餅,遞了一個過去。
女子半日未接,麗嬈不耐煩的塞過去,道:“你放心,我都吹乾淨了。”
若不是昨日親眼看到她從地上撿起來,大概也不會讓人這麼膈應。
麗嬈本想吃一點東西墊下腸胃,不曾想一口下去,胃內翻江倒海似的往外湧,無奈隻得把餅撂到一邊,問道:“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名字呢?”
女子垂首無言,擺弄著手上的長劍,劍刃上還沾著點點血跡,在月光下散著腥紅的光芒,她解下手臂上的長帛,細細揩拭起來。
那劍著實鋒利無比,不似青鋼劍笨重,也不似普通鐵劍那般粗拙,劍身黑瑩瑩的,上麵似染了水跡能看到波紋的浮動,手指上還殘留著它劃過肌?的冰涼感,傷口卻似燒灼一般疼痛。
突然,女子驚覺似的低下頭,望著深淵,隻稍許,起身退步道:“有人上來了。”
麗嬈亦艱難地站起身,俯視深淵,入目隻有墨一般的黑,其他什麼都沒有,連飛鳥也沒驚起一隻。幾乎在她要出口相問的時候,底下傳來一聲嘹亮清嘯,接著陳雁回沉如鐘鼓的聲音在山壁上回蕩:“阿嬈,你可在上麵?”
麗嬈臉上頓時現出一種似猙獰似糾結的表情,她咬牙沉默了下來,接著又有一個女聲傳來:“阿嬈。”這是杜如夢的聲音,她內力不如丈夫深厚,聲音稍顯急促。
那廂,女子聽到聲音,已後撤蓄力,然後禦起輕功,幾個縱越,往攬月主峰翩躚而去。
這般相處了半日,還是沒有得知她的名字,麗嬈挫敗的歎了一口氣。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陳雁回的身影出現在了峰涯上,他額上汗水涔涔,呼吸粗重,想是攀這道絕壁頗費了幾分內力。他一經站定,便解下腰上盤係的一條腰帶,垂放下去後,大聲道:“抓住,我拉你上來。”不消一會兒,杜如夢也出現在了涯邊。
兩人站定後,皆往這涯頂上四處梭尋起來,杜如夢較為細心,馬上就發現在站在不遠處的麗嬈,她臉上的焦急頓時一鬆,笑道:“阿嬈你穿這麼單薄,在這上麵可冷著了麼,快跟我下去,你外婆都快急瘋了。”
麗嬈淡淡一笑,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