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嬈自然感激不儘:“多謝前輩,我一定常來探望您。”
這人世間大多分彆承諾之言都算不得數,但說這話時的心意卻都是真摯的。
這一路也算有驚無險,大約包袱裡的負擔比見到野獸的害怕要多那麼幾分,所以整個心思都放在了藥劑上,腳下隻有回家的快慰以及對後續諸事的擔憂。
回到澤地之時,晌午已過。剛轉到桃李樹林間,就看到屋外站了一個身影,那襲雪白的衣衫看起來分外紮眼。
麗嬈放慢了腳步,慢慢踱回到屋前,溶鳶麵紗上的眼睛帶著幾分疲憊,她拉住麗嬈,聲音裡已經沒有了平日的自製與平靜:“江姑娘,你去了哪裡?我昨日便來了,今日又等了大半天,我以為……”
“你以為我跑了麼?”麗嬈抽出手,慢慢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江姑娘,至柔有些不好。”溶鳶死死盯住麗嬈,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彆樣的表情。
隻不過一夜沒有住人,竹屋裡便有了冰涼的黴味,麗嬈打開所有窗戶,隻淡淡道:“她上去的時候不就不好麼,師叔難道沒有好好照顧她嗎?”
溶鳶跨進屋來,眼神跟隨著她的腳步,道:“我每日有按時讓她服藥,但她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痛苦。”
麗嬈轉頭看著她道:“那也是正常的,你多跟她說說話,也許她心情好了,自然也就舒服一些。”
溶鳶臉色一變,大約也不想再進行這些虛假的客套了,直接了當質問道:“所以江姑娘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她在這裡與上麵情況兩樣?”
她是在懷疑她換了藥?麗嬈頓時有些火冒三丈,但轉念一想,那天薛珞的傷確實惡化得蹊蹺,在溶華大師予她傳送內力之前,似乎就已經傷重難抑,如果隻是因為勞累了,略加調養也就可以了。
她思索半晌道:“你有試過她的內力麼?還是氣血不暢?”
溶鳶坐到堂屋交椅上,臉色不鬱道:“內力紊亂不休,倒是跟走火入魔有些像。”
“怎麼會這樣?”麗嬈驚道:“她並未使用內力啊。”
“所以我才來問你。”溶鳶站起身,再次上前強拉住麗嬈:“還是江姑娘親自上去探視一趟才行,藥不對症,恐怕也不能儘好。”
“是啊。”麗嬈懈了力,心情倒跟著紊亂起來,事情的發展永遠有悖於事先預想。
回來隻不過一刻鐘。
她收拾好藥材,背著包袱,關上大門,重新又踏上了行途。
離開桃李之林,即將轉過小丘之跡,她回頭望了一眼。
花房依舊靜靜的佇立在那裡,似乎是亙古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