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穀 白梓已經做好了要抱著對方滾下懸……(1 / 2)

黑天 虎頭貓麵 5879 字 8個月前

一時之間,除了毛毛咀嚼餅乾的吧唧聲,再沒有彆的動靜。

白梓呆站在枯樹邊,看著坐在身旁的孟以嵐,心裡為突然冷下的氣氛感到無比困惑。

她自認為並沒有說錯什麼話,也沒有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

這樣,我們就能完全切斷關係了——本該是拿滿分的完美答案,卻引來孟以嵐突然沉下臉,不發一語的局麵。

白梓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想回邶市,這對孟以嵐來說,有啥可在乎的?但她仍舊老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隨後又撒了一個謊。

她確實想回邶市,但卻並非為了和孟以嵐切斷關係,而是她想和對方多呆一會兒。

也許是演技太差,被對方看出了自己在撒謊?

正當她還想再補充幾句,強調自己確實隻想切斷關係且準備以後老死不相往來時,孟以嵐突然從衣領處把手表拿出來,看了看後,摘下並遞給白梓。

“我把它給忘了,”她站起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似是剛才的壓抑氛圍未曾存在過,“雖然沒辦法定位加油站的位置,但它可以顯示附近一千米內,同樣擁有這種表的人。”

白梓接過表,看到發著淡綠光亮的水墨屏上,有一個相距不遠的圓點:“可能是肥秋?”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已經被自己遺忘許久的胖子。

孟以嵐把腰間的手/槍抽出來:“也可能是彆的什麼人。”

白梓點點頭,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一千米之內,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那個人。無論對方是誰,那都是一個讓她們順利去往邶市的機會——讓她們,順利切斷關係的機會。

白梓暗自咬了咬牙,她不太喜歡自己目前的心理狀態。

明明在幾十分鐘前,她還像匹野馬那樣,無憂無慮地在森林裡奔跑。

而現在,那種對孟以嵐“舍不得”的情緒,就像是一隻魔爪,把她往某個恐怖的深淵裡拉拽。

更讓白梓無法接受的是,一年前的她,從不曾有過這種理不清的粘膩狀態。

難不成,變異人的病毒還能讓感染者變得婆婆媽媽?

可能,隻有離開了孟以嵐,才能擺脫這種情緒。可馬上,白梓腦海中又浮現出石磊的臉,如果那人又要對孟以嵐做出什麼事來,怎麼辦?

白梓暗自思索,也許,在離開之前,必須得做點什麼。

見兩人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毛毛吧唧著嘴,也站了起來。

孟以嵐摸了摸它的禿腦袋,問:“要一起走嗎?”

“你想帶它走?”白梓皺眉。

“雖然不知道它是怎麼活下來的,”孟以嵐歎了口氣,“但想必吃了不少苦。”

白梓突然發現,孟以嵐對待毛毛的方式,和她對待自己的方式並沒什麼兩樣。

不知為什麼,白梓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更不美麗了。

毛毛卻一點都不會看眼色,她抬起正抓著毛毯的左手攀上白梓的肩膀,毫不客氣地像剛才那樣爬上了白梓的脊背,兩隻腳環住了白梓的腰。

孟以嵐皺了皺眉:“很累吧?要不我……”

“不累,”白梓側過身子,避開了孟以嵐伸來的手,“走吧。”說完,直接往手表指示的方向緩步走去。

才短短幾十秒,兩人的心境似乎完全反了過來。

雖然明顯感到白梓的態度發生了轉變,但孟以嵐並沒有再深究或勸說,正想快步跟上,卻突覺眼前一黑。

孟以嵐趕緊站在原地,穩住心神,等狀態平複後才又趕上已經越走越遠的人。

白梓並未發現這一幕,現在的她,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回邶市,越快越好。

周圍仍舊一片昏暗,儘管已經將近早上六點,但天空的色度卻和白梓認知當中的深夜沒什麼區彆。幸運的是,周圍沒有半點變異人的氣息,由此,白梓也刻意加快了步伐,照這樣的速度,應該不到十分鐘就能找到那個同樣配有這種表的人。

可不知為什麼,兩人剛踏出廣場,白梓背上的毛毛卻突然跳到了地上。

像是前方有洪水猛獸一樣,毛毛表現得極其焦躁,用它僅剩的左手使勁把白梓往回拉。當發現白梓無動於衷後,它又開始拽孟以嵐的褲腿,似乎是想要她跟自己回到廣場上去。

“它怎麼了?”孟以嵐蹲下身,想輕撫毛毛的腦袋,但對方卻側身躲過,齜牙咧嘴地扯著孟以嵐的外衣,使勁往後退。

白梓愈發覺得,毛毛此時的姿態和一年多前那個不願與孟以嵐斷絕來往的自己一模一樣。

當初,她為了保護孟以嵐,把石磊和那個小型炸彈給推下了海,卻反而招來孟以嵐的厭惡。但那時,她並沒有太難過,隻想向她解釋清楚事情的原委,但對方卻毫不理會,隻把她當作瘋子。

這麼想著的白梓,心中暗暗一驚——她竟然在埋怨孟以嵐。

她有什麼資格埋怨孟以嵐呢?

白梓又一次察覺,這種心態,以前從不曾有過。

意識到這一點後,白梓不由得對自己產生了一種極度厭惡的情緒。

她馬上阻止自己往下細想,狠下心來,上前把毛毛的手強行拉開,然後將孟以嵐護在身後:“它應該是舍不得這地方,以後有機會再來找它吧。”

似是看出了白梓的強硬,毛毛氣惱地張開嘴使勁拍了一下白梓的肚皮,然後轉過身,拎著毛毯唰地一下爬上了旁邊的樹,瞬間消失了蹤影。

“它可能想告訴我們些什麼。”孟以嵐抬頭,尋覓著毛毛的身影。

白梓轉身,繼續往前走去:“那不重要。”

不過是一個瘋子,有什麼好在乎的?

孟以嵐看著白梓的背影,皺了皺眉,最終也不再多說什麼,默默地跟在了後頭。

兩人走了沒多久,風突然變大,白梓的聽力受到影響,無法判斷附近是否有變異人的存在,於是便放緩了步速。

動物園的麵積很大,兩人離開廣場後,依舊在園區中行走了十幾分鐘,路邊的指示牌從貓科動物區變成了鳥類區。手表上的定位係統比較粗糙,並不能詳細測量她們與另一支手表之間的距離,但好在對方似乎沒有挪動過。

兩人都沉默著一步步往前走,離廣場越來越遠,風越來越大,她們與另外一個圓點的位置也越來越趨向重合,可就在此時,她們卻被迫停下。

不是因為累,也不是因為附近有變異人出沒,而是因為沒有路。

白梓和孟以嵐穿過一片專門飼養鴕鳥的小林子後,赫然發現,她們站在了一道萬丈深淵之上,更準確地說,是站在了一道又長又深的裂穀邊上。

而手表上所顯示的另一個圓點,正是在兩人腳下的裂穀之中。

“你看。”白梓用霰/彈/槍上的電筒照向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