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的王槿之,挨著靠近這個世界的戀人的牢房。
她靠著那邊的欄杆坐著,還在靜靜修煉。突然間,牢房走廊那裡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所有女巫都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刺激地閉上了眼睛。
隻有王槿之因為是死人的身軀,依舊側過頭,不為所動地看著那些逐漸接近的黑影。隻因為她的瞳孔對光的反應已經完全消失了,所以並不畏懼任何強光。
安妮兒看了王槿之一眼,對於她這樣的反應一點也沒有意外的樣子。看來她對王槿之成為死靈巫師的事已經深信不疑了。
“他們來了。”
“來了。”
“到時候了。”
剛剛還在牢房口徘徊、真誠地宣誓效忠於王槿之的女巫們在適應了強光照射後,交談了幾聲,便都縮到了自己房間的角落,冷漠地看著那群來人。
幾位騎士兵跟隨著一位白袍牧師,拖行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過來。
被他們拖行的那位女人腦袋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耷拉著,臉都被厚重的金發蓋住,看不清具體長相。
威廉騎士隊長依舊走在眾人的最後麵,似乎在沉思困惑什麼,這時候他與正在觀望他們的王槿之的視線對上。
與他相望的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如同兩顆沒有生命氣息的冷冰冰的玻璃球一般,望著他,像是黑夜裡的燈火,令人迷茫。
威廉與王槿之對視了一會,然後環顧她的四周。他在那些年輕的女孩臉上停頓了幾秒,然後悵然地低下頭。
那些女巫縮在各自牢房的角落,大大的眼睛平靜地看著這位似乎良心未泯的騎士,不像是被困住的獵物,而像是藏身於黑暗中的捕食者,帶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除了極個彆女孩憤怒驚恐地睜大雙眼,其餘人大都臉上是平靜的,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懼意,同樣也看不到即將被置於火刑的憤怒,更看不到悔恨。
威廉有一瞬間似乎產生了一種錯覺,錯的似乎不是她們,而是自己。
“我不是女巫……不……是女巫。”
那個滿是血汙的女人嘴裡似乎還嘟囔著什麼。她是被誣陷的,但被兩位戴著麵具的冷麵騎士強行夾在中間,雙腳被迫耷拉在地上,拖著前行。
那群人路過這邊的時候,王槿之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肉的酸臭味。
威廉似乎想要勸說什麼,但那名蒼老的牧師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反而舉著手掌中那隻發光的光球,譏諷嫌惡地看著那位滿是血汙的女人,指示其他騎士打開牢門將她扔進去。
“威廉,你已經被魔鬼虜獲了。”
巴尼牧師擦拭著那隻戴著潔白手套的右手,看也沒有看威廉的表情,就仿佛已經發現了他的困惑般,慢慢說道。
威廉隊長羞愧地低下頭。
巴尼牧師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歎息道。“堅定你的內心吧,孩子。主會寬恕你的。迷途的羔羊。”
他手中的光球隨著他話越來越亮,隨之整個牢房都蒙上了一層昏暗的白色光芒,像是月光一般,薄薄的,微微散發著朦朧的光輝。
巴尼牧師後跟隨的那三名年輕力壯的騎士,在看到牧師使出這個神跡後,精神頓時亢奮了好幾度。他們快速在自己額頭與肩部畫了一個十字,齊聲高呼。
“願你與光明同在!”
威廉隊長慢了一拍,但也認認真真地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神情熱烈地看著巴尼牧師,感到靈魂似乎都洗滌了一般。
王槿之眼睛亮了亮,暗暗戳了戳係統。“我想學那個!”
“就是光照術而已,你死靈巫師比他高級多了。”
係統瞥了一眼不屑道,然後在繁忙中,它不知道從哪個嘎吱角落裡撈出了一個錄著光照術的巫術光球,扔給王槿之。
“一邊玩去,彆煩我。”
但凡書中提到的巫術,係統這裡都會有相應的存檔,一些無關緊要的騙人小巫術可以直接提供給王槿之觀摩。
其中威力比較大,係統就沒有權限了,要得宿主靠自己的能力獲得。
“讚揚我偉大仁慈的主!”
在他們的禱告聲中似乎有一種白色的絲線從他們的身體裡穿過,然後湧入那名蒼老的牧師體內。
巴尼牧師的臉色也以肉眼的速度變得柔和起來。
王槿之看著那些,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
“信仰之力。”
係統聞言,瞄了一眼道。“提升巫力的一種東西。不過這點微乎其微,對提升巫力沒有什麼用。”
巴尼牧師在貪婪地吸收完這點信仰之力後,扭頭突然看向牢房這邊,然後對著還在觀望這邊情況的女巫們,問道。
“誰是安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