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嗅想要表達自己的骨氣,堅決不要小太監的投喂。
咕嚕嚕——
它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出來。
蘇子安捂著嘴,差點笑了出來。
這貓還挺通人性,難怪陛下看著喜歡。
陛下大晚上出去,就為了找一隻貓,這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過半宿,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這貓是皇帝眼前的大紅人。
雖說這後宮,是董太後說的算,可太後畢竟年事已高。
誰能熬在誰後麵,哪能說得準。
喵!
嗅嗅凶狠地喵了一聲。
剛才你的陛下不是不讓你喂小貓飯麼?我倒要看看,你現在能喂給我什麼!
蘇子安抱著貓,來到院子的梨樹下。
樹下有一張石桌,桌上放著大器的木頭碟子,上麵還繪著金色的蝴蝶。
碟子裡,是一條魚。
生魚,鯉魚。
活水,沒有土腥味。
嗅嗅對著魚嗅了嗅。
生的,它都好久沒吃過生魚了。
一般都是觀裡的善人們做好了,給它端過來。
實在沒有,它就賣萌去騙遊客到小賣部去買小魚餅——絕少有人知道,那是觀裡的創收項目之一。
想出這掙零花錢法子的,還是嗅嗅本人。
嗅嗅甩甩頭,它的靈魂已經在夢中吃了小魚餅和果凍,可身體還沒飽呢。
眼下這個形勢,貓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既然隻有生魚吃,那就先吃魚吧。
閉上眼睛,假裝那是小魚餅,也不是不可以。
嗅嗅眼一閉,心一橫,伸出小舌頭,舔了起來。
嗯?
這魚居然是有味道的?
嗅嗅抬眼,蘇子安正笑眯眯地看著它。
算你識相,會拍馬屁。嗅嗅心說,對著魚肉啊嗚啊嗚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小舌頭一舔,就能卷起好多魚肉。
碎末末沾了一臉,蘇子安想給它擦擦,被它輕巧地躲了過去。
剛想表揚你識相,現在不得不批評你了。
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想碰貓大爺的胡子?
貓大爺的胡須,不喜歡有人碰。
蘇子安拿著個灰白麻布的手帕,又拿著剩下的魚,引誘了貓好幾次。
結果魚都被吃的隻剩一副骨架,貓的胡子依舊沒能擦乾淨。
挫敗到了極點。
“你們這是在乾嘛?”陸雲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在辛辛苦苦地上朝,結果發現我的奴才正在逗我的貓?
陸雲深登時就不開心了。
好你個嗅嗅,看來你這是還沒意識到,你主人是誰啊。
陸雲深朝它伸出手,最後給你個機會,你要是還沒跳過來,我就把你給扔了。
嗅嗅立刻覺察出了陸雲深的不高興。
探測人的情緒,嗅嗅可是專業的,要不然也不可能頂著一世凶名,還能在山道上騙吃騙喝。
它立刻軟綿綿地喵了一聲,在陸雲深的腳邊蹭來蹭去。
順便把自己的胡子在他褲腿上擦乾淨。
陸雲深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貓。
總覺得這貓有種莫名的不懷好意。
好礙事,我這腳步跨大一點,就得踩著它。
他索性撈起了貓,抱著回了屋。
早膳一件件端上來了,碟子不大,每個都畫金描銀,擺滿了整張桌子,不擁擠,像是齊齊排了整張桌子的花,硬是顯出一種彆樣的好看來。
種類一數,五六十樣,光是粥就有五種,每種喝一口,也該喝飽了。
嗅嗅這才知道,古代的皇帝好可憐,居然是先辦公後吃飯。
餓著肚子乾活,也不知道他上朝的時候都在想寫什麼。
八成是在想今天早上吃什麼。
嗅嗅伸著腦袋,盯著其中一盤小米糕。
白色的米糕上,印著一個“壽”字,散發出奶香,有點像是小布丁的味道。
它舔了舔鼻尖,邁著小短腿,想要從這碟子間穿過,去舔那小奶糕。
“你彆糟蹋糧食了。”陸雲深眼疾手快,一把把它按在懷裡,隻用筷子尖戳了一些碎糕,抖在桌麵上。
嗅嗅疑惑地長大眼:這是讓我吃?
陸雲深嫌棄地摸了一把它的腦袋:“快吃,當心你那毛掉到菜裡,還讓不讓人吃了?”
嗅嗅:好想掀桌。
你這個皇帝也太小氣了。
我不求你賞我整盤點心,你好歹給我一塊吧。
那點碎末,是眼屎嗎?
用來哄貓?
貓表示:不稀罕!
嗅嗅氣得撇過頭,喵嗚喵嗚叫。
一聽又在罵人。
陸雲深這會兒聽不懂它的話:“不吃?行了,朕用完了,你們撤了吧。”
嗅嗅眼看一碟碟的東西撤走,很想罵人。
這是寧可扔掉也不許小貓吃飽嗎?
“哦,忘了,今天你沒飯吃。”陸雲深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等他們吃完,要是還有剩的,就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