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發——”
江岫白按著太陽穴打斷:“都能用。”
裡麵的隋宴終於消停,把江岫白所有洗護用品用了一遍後,深呼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舉起毛巾,將身上擦乾。
他比江岫白高八公分,睡衣是肯定不合適了。幸虧江岫白這裡有稍為寬鬆的浴袍,他湊合一下,也能簡單把身上遮住。
走進客廳,見江岫白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他心一緊:“你不舒服?”
江岫白:“沒,困了。”
“困了還是去床上睡,彆洗澡了,我不嫌棄你。”
江岫白現在的思緒有些慢,需要消化隋宴想表達的意思。
“你…晚上住哪?”
隋宴避開視線,慢騰騰擦著頭發:“床啊。”
江岫白撐起身,打量身下的沙發:“你睡床,我睡沙發。”
他家裡的沙發比較短,一米五的長度,隋宴睡著會很不舒服。
隋宴皺眉:“你在這裡怎麼休息?”
江岫白搖頭:“沒事,將就一宿。”
隋宴堅持:“你好心收留我,如果你睡這裡生了病,讓我怎麼安心。”
不等對方反駁,他不由分說把江岫白帶到床上:“你要不想跟我睡,我打地鋪。”
江岫白目眩頭暈:“地上冷。”
“多鋪幾層就行,你彆管我了。”隋宴瞧江岫白實在虛弱,幫他脫下鞋,“快睡吧。”
沾了熱,江岫白身上的溫度漸漸恢複。見隋宴跟在自己家似的找被褥鋪床,他怔怔問:“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在這。”
隋宴:“你今天回來,我想跟你說聲晚安。”
江岫白:“你幾點過來的。”
隋宴:“剛過來沒多久。”
江岫白微微走神。幸虧隋宴來了,否則今晚肯定會鬨出一些動靜。他剛剛已經失去理智。
打好地鋪,隋宴一躺:“真舒服。”
江岫白朝床邊輕輕探頭:“真的嗎?”
“嗯。”江岫白扒床的模樣實在可愛,隋宴勾唇,語調微揚,“跟在家裡一樣。”
江岫白還是不放心,猶豫後去收納櫃裡又找了床羊毛毯。
站在隋宴身邊,他幫忙蓋上:“家裡沒有其他被子,加層毯子至少暖和。”
隋宴按捺著眸底的驚訝,麵色淡定:“謝謝。”
等江岫白回到床上,他打開兄弟群。
[隋宴:你們看我今晚蓋的被子多厚。]
[隋宴:他怕我冷,特意給我找的。]
[隋宴:我在他家洗了澡,用了他的浴液。]
[隋宴:還穿著他的睡衣。]
過了半晌,孟卿回複:“傻逼。”
挨了罵,隋宴絲毫沒影響心情,悄悄扒著床沿,想偷看江岫白一眼。
不料他剛剛露出眼睛,瞬間撞入一道淺褐色的瞳仁中。
隋宴一僵,笑道:“還沒睡。”
“睡不著。”江岫白望著隋宴,“你前些天著急走,忙些什麼事。”
隋宴乾脆坐起來,和江岫白聊天:“我家裡有兩位成天不乾人事的叔叔,淨想著怎麼把我拉下馬。見我收購了太陽娛樂,拿之前的爛賬找我麻煩,還告到我爺爺那裡。”
江岫白眉間隱隱擔憂:“然後呢?”
隋宴揚唇:“然後被我擺平了。”
太陽娛樂雖然是小作坊,卻爛得徹底。隋老爺子對隋宴的收購很不滿意,訓斥了他。隋宴沒頂嘴,向老爺子保證會好好管理公司,這才讓老爺子稍稍舒心。
當然,這些肯定不能和江岫白說。雖然江岫白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他才收購太陽娛樂,講這些事,難免會影響江岫白心情。
“拍完《霧時》,我什麼類型的通告都可以接。”江岫白沒繼續問,但也能猜到什麼。“多給我安排些工作吧。”
隋宴將下巴搭在床沿,眉眼帶笑:“缺錢了?”
江岫白“嗯”一聲。
“你需要錢,可以找我先預支。”
“不要利息。”
江岫白笑了下,翻身閉上眼睛。
他要思考一下,怎麼當隋盛娛樂的搖錢樹。
…
雨勢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才有變小的趨勢。隋宴沒睡著,腦子裡都是江岫白。許實新的事他本來想問的,但看到江岫白今夜失控的情緒,打算從長計議,暗中調查。
如果不徹底堵住許實新的嘴,那些不三不四的造謠,將來一定會影響江岫白。
身上的睡衣散發著淡淡的梔子香,仿佛江岫白睡在他懷裡,就像婚後那樣。
隋宴再一睜眼,已經是上午。
熟悉的梔子香並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濃。
他睜開眼,唇瓣突然觸到一縷柔軟的發絲。
再一低頭,江岫白竟被他牢牢摟在懷裡。
思緒瞬間清醒。
他環顧四周,發現不是自己半夜不老實上了江岫白的床,而是江岫白睡在他的地鋪上。
懷裡的人,睡得正熟,濃密的睫羽落在眼瞼下,投入漂亮的弧形陰影。
隋宴僅僅思考了三秒,輕輕敞開浴袍,露出胸脯。
他是受害者。
江岫白得對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