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講,夜裡府門都是緊閉的,戚京瓷想出也出不去,肯定不會出什麼事。
昨日夜裡,和戚京瓷爭吵過後,他也不打算在做什麼多餘的舉動,而是第二日起了個大早,準備遣人送戚京瓷回淮安王府。
可誰知道,到了戚京瓷的院子,卻看見她的兩個貼身丫鬟晴兒和絮兒正詫異望著他。
“我們郡主昨日夜裡不是歇在王爺那裡了嗎?小姐昨夜並未回來啊?”
燕珩洲後脊一涼。
她昨日夜裡沒回來,可是府裡的門都是鎖著的啊,她也出不去,那她跑哪去了?
燕珩洲不再多問,迅速冷靜下來。
“你們二人回一趟淮安王府,去問問你們郡主平安到家沒有,有消息立即遣人回來同我稟報。”
晴兒和絮兒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都有些擔心,但還是要冷靜下來才能辦好事,於是二人立即動身,準備回淮安王府,卻不想,在門口被攔了去路。
是寒宵。
他剛才似乎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現在卻不知為何,臉色極差。
燕珩洲轉過身,目光落在他身上,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在他開口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王爺,方才屬下去城門口執行公務的時候,碰見一位女子,她說…淮安郡主昨日夜裡,在…在城郊的煙月巷,遇害了…”
燕珩洲呼吸一滯,心中千萬個念頭同時閃過。
到最後,他腦海一片空白。
拳頭攥緊,他的手心被掐出了血,燕珩洲麵上的表情漸漸狠戾,抬步便往外走。
“寒宵,跟著我,晴兒絮兒也跟上,隨我一同去城郊!”
本就陰沉的天此刻又暗了下來,像是要下雨的征兆,叫人心中越發不安。
煙月巷是在城郊,卻離得也不算遠,正常情況下,馬車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可他們幾人都騎了馬,隻晴兒絮兒坐馬車跟在後頭,不到半刻鐘,燕珩洲等人就到了煙月巷門口。
來的路上,他還聽見有人在閒聊。
“昨日聽說煙月巷被送進來一個美人,聽聞是膚若凝脂,烏發如瀑,我隻遠遠瞧了一眼,身段是極好的,隻是帶了麵紗看不清臉。”
“我也聽老四講了,他昨夜也去了,可惜了,這麼一個好端端的美人,卻被幾個外地來的粗魯人糟蹋了,真是可惜啊。”
“那幾個人膘肥體壯,粗壯黝黑,如何懂得憐香惜玉?那女子也當真可憐。
“……”
燕珩洲聽不下去了,哪怕在馬背上,他也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心中全是悔恨和自責。
自己昨日為何要聽她說那樣的話?為何要趕她走?
為何不派人送她回去?她離開了也毫無察覺,第二日早晨才知道,他當真是該死。
“寒宵。”燕珩洲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你派人去把今天早上跟你報信的那女的抓了關進牢裡,嚴加審問!等會進了煙月巷,將所有人都扣下,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寒宵抱拳應道。
到了地方,燕珩洲二話不說,就朝著老鴇帶路的方向跟去,他們進去的時候,裡麵的人甚至還沒醒。
五六個壯漢,躺在兩張床上,還睡得正香,鼾聲此起彼伏,靠窗的那張床沿上,還躺著一個女子,渾身赤/裸,趴在床上,頭發散亂。
燕珩洲手有些顫抖,他一步一步走去,幾步的距離,他卻覺得有數十裡。
燕珩洲呼吸漸漸急促,眼神緊緊盯著麵前的女子,手伸出來,卻不敢觸碰。
他怕真的是她。
若是因他之故,讓戚京瓷殞命於此,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終於,他下定決心,伸手將那個趴在床上的女人翻過了過來。
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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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本不想暴露自己,可她看了許久,也沒人發現戚京瓷的身份,甚至叫了幾個人,大家也都不認識。
也對,煙月巷都是窮人,怎會認識郡主。
於是她隻好冒險,自己去將這個消息傳遍京城。
這樣不僅戚京瓷的命沒了,名聲也毀了,她不是清高的很嗎?她倒要看看,一個死人,還是這樣不體麵的死去,還能怎麼清高!
進了城門後,她第一個去了淮安王府,消息傳進淮安王府的時候,淮安王妃還在用早膳。
聞言,還不等她有什麼反應,便驚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