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讚迪克的話，艾爾海森寫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了。

“博……讚迪克。”艾爾海森突然出聲，“你可以確定這裡的地脈是與提瓦特相連的嗎？”

“當然可以了。”

聽見艾爾海森的提問，讚迪克微微眯起眼睛。他站起身，走到艾爾海森的麵前，然後直接席地而坐，抬頭看向了對麵那個正看著他的男人。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世界樹是來源於地脈的。而「博士」……其他的我，在提瓦特就已經成功探知到了世界樹的物質存在，甚至成功抵達了那裡，窺探到了世界之外的真相。”

“雖然我沒有完全共享到這部分的經驗，但我可以肯定，提瓦特的世界樹以及傳送錨點都是與地脈相連的，而事實上世界樹也擁有許多地脈的屬性。既然我可以走世界樹的通道過來，也就一定可以回去。”

“至於你一來就突然學會了漢語這件事，我猜測也是世界樹的手筆，它把藍星上使用人數最多的語言以類似罐裝知識的形式灌進了你的腦子……這可能是對穿越世界之人的保護機製，也是兩地地脈連通的佐證之一。”

“這可是愚人眾的機密，回去了彆亂說。”

讚迪克說著還抬手在嘴巴前麵豎起一根手指，示意艾爾海森封口。

其實，艾爾海森也猜到了這一部份，畢竟遊戲裡的各方劇情在這裡有著大量暗示，而讚迪克本人又如此堅定且自信……那麼，他相信一下也無妨。

艾爾海森再次動手，寫下來一個詞條：“世界樹的通道”。

然後，在旁邊又開了一個新的詞條……“藍星生存”。

“既然如此，我們需要做好在藍星打持久戰的準備。身份認證可能還是有必要的，我也需要一份收入，做網紅是一條路，但不是必須，我認為更重要的是……我在藍星的社會身份或者職業，能給我們的目標帶來什麼。”

“這點毫無疑問，最直觀的就是收入，以及對藍星的巨大的影響力。”讚迪克把一個看起來像布團子，實際上是懶人沙發的東西搬了過來，墊在了身後，然後舒舒服服地靠了上去。

“網紅對輿論的引導可以起到非常顯著的作用，看似是完全暴露地站在台前，實際上是借著舞台上的光芒，掩蓋幕後的真相。我們是沒有官方保護的人，並不適用‘外國人’的概念，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比較簡單好操作。”

“並且，也許你知道一個在提瓦特沒有那麼常見的概念……叫作願力。”

願力的確是一個有些小眾的概念，但對艾爾海森來說不算陌生。人們的願望，思念，夢想，信仰……這種來自人心的力量，就被統稱為願力。

提瓦特的一部份學者認為，神之眼的發放是根據一個人願力的大小來決定的，願力越大的人，越容易獲得神之眼。

甚至也傳說有魔神可以利用這部分力量來增幅自己，丘丘人對元素力的利用也是基於願力之類的……*

隻是相關的實證研究一直沒有出現，慢慢的這個領域也就沒什麼人願意做了。

“我知道。……利用願力也是你選擇把提瓦特做成遊戲發行在藍星的原因之一麼？”

“可以這麼說，畢竟試試水還能掙錢，不算很虧，而且萬一有那麼一個藍星人可以借此激發出元素力或者神之眼之類的東西，那我就賺大了。”

艾爾海森又把“願力”也一起寫在了樹狀圖上。

“那麼，現階段的目標可以暫且定為與提瓦特取得聯絡……然後研發傳送錨點？”

“其實傳送錨點我也做了一個樣板，但藍星地脈真的太弱了。加上我沒辦法把能量連接進去，也就沒設置了，現在還放在地下室。”

……艾爾海森越聽越覺得，讚迪克簡直就像那個要什麼有什麼的許願神燈。

這家夥的研究方向雜得一塌糊塗，卻偏偏亂中有序，一切準備都不是白做工……如果艾爾海森在藍星生活得再久一點的話，他可能就會用叮當貓來形容他麵前這個慵懶地窩在地上的藍發青年了。

“好，那麼現階段的整理就先到此為止。”

艾爾海森看了看麵前寫了許多內容的板書，將其全部記下之後，便將手一揮，讓元素力全數散去。沒有了光點的遮擋，讚迪克的視線便也不再受阻，兩個人對視著，互相都沉默了幾秒鐘。

率先開口的是艾爾海森。

“網絡上的回應我晚一點去做，至於能不能發展出極大的影響力，我比較傾向於隨緣。但在那之前……”

“我們是不是該去地下室看看了？”

“……”

這下輪到讚迪克笑不出來了。

雖說一直忘記帶艾爾海森去地下室看看的確是他這個前輩的問題——但他也是很忙的啊！工作累累的，要學習研究的事還那麼多……

“好吧好吧……我們現在就去。”說著，他頗有些不情不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有些起皺的衣擺。

“其實你自己去也可以，那裡又沒有上鎖……”

“請吧。我需要你的介紹。”

……一想到這個看起來像是在撒嬌的年輕人跟那個愚人眾執行官「博士」是同一人，艾爾海森就不免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