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揮揮手,掩去了眼中的心事,甜甜地揮手大喊了聲。
金秘書快步走過來,接過行李,禮貌笑道:“景小姐,一路辛苦,歡迎回家。”
景尋昭朝他眨眨眼,聲音清朗:“回歲哥家一點兒也不辛苦,謝謝金秘書!”
金秘書的笑一瞬間僵在臉上,這分明就是曲解他的意思……
景尋昭才不管他是怎麼想,甚至不用他動手,直接拉開後麵的車門坐進去,原本歡喜的臉立刻換了另一副麵孔,眼眶濕潤,手慢慢攀上車內男人的手,微微哽咽:“歲哥,好久不見。”
她靠得很近,頭發甚至落在他肩上,一雙眼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眼周紅紅,好不可憐。
金秘書從副駕駛進時看到的就是這麼曖昧的一幕,隻能裝作無視地坐好。
“這麼久不見,你一點也沒變。”恰到好處地露出苦澀的笑容,又往前貼了貼,彼此靠得更近,身上屬於初冬的冷氣幾乎帶到他身上,“過得好嗎,聽說你前不久去美國了,怎麼沒去找我?”
紅唇就要蹭到耳垂,下一秒手中一空,歲聿淡然地收回手,搭在腿間玩著紅玉尾戒,垂下的長睫不曾因她的輕佻而動作,揚了揚唇開口:“景尋昭,你也沒變。”
不冷不淡的話語拉開他們的距離,從剛剛上車或者更早,她站在車外,他都沒抬頭看過她一眼,眯了眯眼,她抽身坐到一旁,揚揚眉:“你不喜歡嗎?”
“更喜歡高中的你。”他毫不掩飾地回答。
明明開足了暖氣,可景尋昭一點也不覺得暖和,隻有一身冷意,大紅的指甲陷入肉中,她強撐笑顏,從很早之前歲聿就是這麼說,他們從初中就在一所學校長大,實在不知道她高中時究竟有什麼魅力讓他一直記到現在,明明和高中時期是同一個人,可他每次提起高中時的她都像是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沒人比景尋昭更清楚歲聿想在她身上找到誰的影子,都怪那天那個女人的出現……
她出國一年本想讓他發現她的重要性,沒想到他還是這副反應,甚至比以前對她感情更加冷淡,難道她離開的這些時間他真的愛上了那個女人?
眼皮輕跳,她勾著頭發緩緩道:“那她呢,你喜歡嗎?”
他手中的動作停下,半撩眼皮掃了掃她,冷笑:“你覺得呢。”
鬆了口氣,她點點頭:“也是,一個聾子歲哥你怎麼可能看得上……”
她這話戛然而止在一道刺眼的遠光燈朝這邊射來。
“歲總!小心!!”
“啊!!!”
擔憂聲和女人的驚叫同時響起。
司機飛快地調轉方向,但前麵那車如同失控的瘋牛橫衝直撞過來。
這條路上根本避無可避,黑色賓利車在路中間打了個轉,被狠狠撞撞出去在瀝青路麵留下一道長長的黑痕。
兩道黑煙湧向天際,還好把車橫過來減少了不少衝擊,不然不敢想剛剛直接撞在一起會是什麼下場。
“歲總,您沒事吧?”金秘書捂著頭向後確認情況,額頭腫了個青青紫紫的大包。
歲聿穩住身形,眉眼壓低,沉聲:“下車。”
景尋昭被剛剛那一下嚇得不行,躲在他的懷內感覺到右手麻麻的,下意識看去,差點把她嚇得哭出聲,抖著聲音:“歲哥,我的手……”
跟著看去,女人如玉般保養精致的手腕此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折著,目測應該是斷了。
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從小嬌生慣養的人根本沒受過這種委屈,摟著他的脖子放聲大哭:“我的手嗚嗚嗚,我的手以後是不是都不能用了,歲哥怎麼辦……”
本來就不爽的心情現在更加煩躁,他一把扯開她,凝著她:“要我現在給你接上嗎?”
說罷,鬆開她的衣領,一腳把門踢開走出去,景尋昭麵色猙獰,不甘心地跟著下去,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家夥不長眼,她定要扒了他的皮!
比金秘書還要快一步,她衝過去用左手直接拉開駕駛側的門,安全氣囊下看不清那人的臉,顧不上理智,直接扯著那人的外套往外拽:“滾下來!”
被她這樣晃晃,裡麵的人似乎也清醒了一些,反握住她的手腕,借她的力氣從車上滾下來坐在地上。
頭上被劃開一個口子,血流了半側臉,景尋昭剛想開罵,就聽見那人痞裡痞氣開口:“景尋昭,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
她愣住,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的人。
直到金秘書在身後驚訝地喊了句:“表少爺?!”
景尋昭才覺得眼前這張臉過分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董思陽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暈乎乎地撐起身子,靠著跑車笑得晃眼:“還記得下一句嗎——
我、不、會、放、過、你。”
他每蹦出一個字,景尋昭的記憶就清楚一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個早就遺忘的名字此刻脫口而出:“董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