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人發現,在她靠近禪院家的大門時,一股奇異的光芒,緩緩的從禪院悠依的軀體散發出來,又將她溫柔的,緩緩的包裹。
最後,她隨著光,徹底消失在了禪院家的院落門口,隻留下門口那一攤積蓄下來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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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群人,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將禪院悠依居住的狹窄院落翻了個底朝天,結果他們遺憾的發現,彆說神秘的藥物,就連錢財都沒有幾分,可以說沒有絲毫的油水可以撈。
她現在穿著的衣服似乎都是那位夫人用自己曾經華貴的布料細細裁剪成了適合小孩子身形的衣物,否則甚至在這樣寒冷的天氣,甚至沒有一件禦寒的衣物。
那位還腫著臉的下屬,看著那個眼見找不到秘藥,將女孩的院落弄到一片狼藉的禪院遠澤,又回想起如今生死不明的女孩,他的內心忽然浮現了一絲不忍,他壓低聲音,小聲來了一句:“大人,您說,禪院甚爾那個怪物……在得知禪院悠依的事情之後,會不會……”
一道狠利的目光斜著掃視了過來,他嚇的瞬間收聲。
“禪院甚爾那個混賬,才不是什麼會為了妹妹挺身而出的類型,他的眼裡才沒有什麼強烈的親情觀念。”禪院遠澤嗤的笑了一聲:“更彆提,甚一大人他啊,從小便厭棄著這個名義上的廢物弟弟。”
所以,他想當然的覺得,禪院甚爾的性格早已經在早期被折磨的荒誕又扭曲,在麵對父親後娶的女人生下的女兒時,看到她與自己一樣都是零咒力,卻無條件的獲得了來自母親的喜愛時,想必隻會怨恨不公的對待吧,這樣又談何為了“妹妹”的死亡而報複。
禪院遠澤這樣想著,他是絲毫不害怕禪院甚爾那邊會因為禪院悠依出事的事情有什麼過激報複的舉措,他覺得自己不如好好擔心一下家主的追責……
哦,有辦法了。
“喂,你們幾個。”禪院遠澤仰起頭,吩咐那邊的幾個下屬:“那個女孩是因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出了家族的結界,所以被盤踞在外麵的咒靈撕碎吃掉了,明白了嗎?”
他們麵麵相覷。
“如果明白了,就快點隨我一起去處理屍體。”禪院遠澤啐了一口:“真晦氣,大冷天的讓人白跑一趟。”
可是,在他們隨著拖行的血痕來到了禪院家的門口之後,除了那些血跡以外,女孩的身體卻已經不知所蹤。
那麼,就是她自己在瀕死的時候,爬出去被咒靈抓走了?
除去這個可能性以外,倒是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禪院遠澤倒是樂得清閒,因為這直接扔他省略去了處理屍體的步驟,即便家主那邊真的追責起來,也沒辦法拿他是問。
而且,想必家主要追責也不會如何追責的,畢竟啊,一邊是一個零咒力的廢柴,一邊是一個在特一級之上的咒術師,家主肯定會有自己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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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一晃到了第二日,禪院甚爾也終於徹底恢複了意識。
他感受了一下已經愈合的差不多的傷勢,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那個傻丫頭……
那樣貴重的救命之物,居然就那樣直接的用給了他這個廢物。
而且還在他瀕死的時候,一邊眼睛紅腫的掉著眼淚,一邊喊著他哥哥。
不管那個蠢丫頭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也已經發自內心的在那個時候接納了那個妹妹。
總之,之後他隻要能勻出一口氣力來,就不會讓蠢丫頭……讓悠依在這個混賬家族裡餓肚子或者受委屈。
他這樣想著,隨意披上了一件外袍,就朝著家主議事的大廳走過去,一路上,他都忽略掉了周圍那一片見了鬼的驚恐望著他的神情。
他隻是去要那個蠢丫頭的撫養權的,至於其他人怎麼想,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那不是甚爾麼?”
“……天啊,他不是因為掉到忌庫裡麵,已經被咒靈咬死了嗎?”
“噓噓噓,你小聲點,小心真的被天與咒縛聽到了,不要命了嗎?”
這些竊竊私語清晰的傳到了禪院甚爾的耳中,但是他不在意,也完全不以為意,他們愛怎麼竊竊私語就怎麼竊竊私語好了,這不關他的事情,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的蠢妹妹悠依。
他沒有養過孩子,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撫養孩子,畢竟他自己都沒成年,他想,不過首先應該給她準備一些符合這個年齡段的衣服吧?還有零食,他在外出執行任務時,時常會看到這個年紀的孩子會吃奇奇怪怪的零食,他沒嘗試過,但是可以讓那個瘦小的丫頭嘗試嘗試,至少讓她的個頭能趕上同齡人……還有就是,他得想想辦法,為她爭取到去其他學校就讀的機會,花一年以內的時間帶她一同脫離這個鬼地方……
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果然還是他的運氣好啊……不像可憐的悠依小姐,她就在昨天晚上,被門外的咒靈殺死了……”
禪院甚爾的腳步停滯了下來。
那一群竊竊私語的下人們也止住了商議的聲音,天與暴君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的眼眸裡充斥著些許血絲,表情此刻甚至有些猙獰可怖。
“……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