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罵人這件事沒輸過。(1 / 2)

冬日的保姆車裡暖氣開得很足,加濕器噴出的白霧彌漫在空氣裡,淩晨四點的天依舊漆黑一片,馬路兩邊光禿禿的樹乾直指著夜空,車內趕行程的幾人今日格外的安靜。

楊宇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所以你們到底是分手了,還是正在進行時。”

阮書靈沒有立刻回答,她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動,手機頁麵跳轉至微信,一時湧進來無數未讀信息,而置頂第一位仍是池然。

隨後她拉黑的動作一氣嗬成,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猶豫。

“剛才還在進行時,”阮書靈鎖屏,將手機丟進包裡,“現在是過去式。”

“行,算你不是頂級戀愛腦。”楊宇邊處理工作信息邊說:“過兩天我要跑項目,公司會給你安排一個小助理,你今天安心把戲殺青,後麵還會有綜藝要跑。”

阮書靈恩了一聲,車子拐彎駛入去往影視基地的必經之路,路麵開始坑坑窪窪不平,顛得讓人止不住發暈。

她快速按下車窗想讓風吹進來,司機師傅下意識用手機播放起前一天的電台廣播。

“歡迎回到FM1100,今天一如既往給聽眾朋友帶來一首音樂才子江晚的《影子》,這首歌是江晚於十五歲那年寫的一首抒情搖滾……”

阮書靈闔上眼,暈車是她的老毛病了,除了自己開車時不暈,其餘時間她幾乎被折磨的體無完膚,所以她從不在車上玩手機,一有點暈車的苗頭,就必須得靠音樂來緩解。

而聽電台是她從小在爸爸消防車上養成的習慣,更準確地說,FM1100是阮辭最愛的電台節目。

後來也成為了她的最愛。

不過很可惜,阮書靈是一個對音樂極其不敏感的人,就好比她能推測出這檔電台節目的主持人十有八九是江晚的粉絲,一年有三百多天都在循環他的專輯,但她並無法用專業眼光去點評這些歌。

因為她毫無音樂細胞。

不過好在,這人的歌治療暈車的效果不錯,至少在她頭暈目眩,惡心反胃時,他低沉輾轉的嗓音會輕扣住她心頭躁動的弦音,讓她逐漸放鬆下來。

而這是她私人判斷一首好歌的標準。

“姐,到了。”楊宇搖醒她。

阮書靈揉了揉眼下兩團烏黑的眼圈,推門下車,右肩上的托特包裡塞滿了劇本和手寫的人物小傳。

她快速換好衣服和妝容,天已蒙蒙亮,不遠處的盛荔才姍姍來遲。

“書靈。”盛荔嗲聲喊道,不覺讓阮書靈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來了。”阮書靈敷衍道。

“今天我們有對手戲嗎?”盛荔眨巴著眼睛問身旁的助理,“我記得好像沒有吧。”

“有的,就一場。”阮書靈在等楊宇來接她,順口答道。

“我剛才還在想昨天你和池然的事鬨那麼大,今天是不是來不了了呢,”她突然頓住,語重心長道:“池然昨天還給我發消息,說怕你生他氣。”

“你不會真生他氣了吧?他其實挺好的……”盛荔不知為何撒起嬌來,甜甜的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你要有什麼話不方便說,我可以幫你轉達呀。”

轉達?

阮書靈有一刻被氣笑了,圈內誰人不知盛荔是池然的“頭號粉絲”。

不僅朋友圈全是僅池然可見的自拍照,還仗著是同公司的藝人,隔三差五就暗戳戳給粉絲發送錯誤信號。

她本不想搭理,可這位00後小花偏偏愛使軟刀子,簡直是陰魂不散,比蒼蠅還煩。

盛荔還在等阮書靈的反應,誰知阮書靈突然抬手打起電話,她莫名將免提按開,在場的幾人皆是不明所以,不知道她要乾嘛。

下一秒池然的聲音響起,聽著像是剛睡醒。

“喂——”

“你昨晚跟盛荔說我們分手的事情了?”阮書靈語速極快地發問道。

盛荔的臉色一下難堪起來,嗓子差點沒夾住,“池然哥是我——”

“哦。”池然沒有理會她,馬上答道:“沒有說。”

“好的,現在通知你一聲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讓你身邊那些花花草草離我遠點,談戀愛的時候就愛惡心人,分手還要在我麵前現眼?比我拍的古代戲還喜歡搞雌競,不知道以為是從哪個朝代穿越過來的呢。”

“怎麼了,受委屈了?你在——”

沒等池然說完,阮書靈啪地把電話掛斷,她低頭對呆愣在原地的盛荔笑道:“ 妹妹,我可沒說你哦,你不要對號入座,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盛荔嘴角僵在臉上,半天才冷哼一聲道:“你不也挺愛跟我裝。”

“陪陪你咯,一個人在這演獨角戲多寂寞。”阮書靈挑眉看她,語氣裡滿滿的不屑,“難道不是嗎?”

“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他吧?要不是看他是公司大股東,我才懶得搭理。”盛荔的表情很快恢複原樣,揚聲諷刺道:“我倒是沒傻到和你一樣,談場戀愛啥好處也撈不到。”

阮書靈笑笑也不惱,慢悠悠回她: “那我隻能預祝你未來多撈點資源傍身。”

“不過有件事你得搞清楚了,”阮書靈轉過頭來看她,話裡略帶警告:“在池然麵前茶言茶語可能會得到資源,但在我麵前整這套的話,除了一頓罵啥也撈不到。”

阮書靈甩下這句話悠然離去,楊宇走過來正瞧見臉色難堪的盛荔,他心裡頓感不妙。

“沒受委屈吧?”他拉著阮書靈往候場區走。

“誰?我?”阮書靈對遠處的工作人員頷首打招呼後,又道:“誰受委屈還不一定呢。”

嘖,自從阮書靈跟池然談戀愛後,楊宇一度懷疑她不僅賤賣掉自己的魚塘,而且轉性做起了知性小女人。

不過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簡直……太好了!

楊宇拍了拍阮書靈的肩膀,“這才是你,雖然我是個男的,但我也有種乳腺終於通暢了的感覺。”

“不過,還有個不好的消息,”他忽地小聲道:“過幾天要和渣男一起上節目。”

阮書靈挑眉,“這算什麼不好的消息?黑紅也是紅。”

“至少是紅了,下次幫我洗洗白。”她話音裡有幾分打趣地自嘲。

“你臉已經挺白的了,”楊宇語重心長道:“你也知道咱們公司,除了資源項目好,管理層可是腐敗得很,自求多福吧。”

“來,書靈你來——”導演慈眉善目地喊她。

阮書靈身穿水綠色的絲綢罩衣,外麵批了件軟毛鬥篷,她連忙小跑過去。

少女溫柔地蹲在章婉導演的椅子旁,她仰著那張小巧精致的臉正在認真聽戲,清晨的陽光打在她發絲上,美得令人窒息。

楊宇隨手拍下張臉部特寫,傳至工作室的微博上,很快收到一個點讚。

又是這個【WY】

楊宇乏味地關掉手機,開始等待拍攝結束。

最後一場戲殺青。

章導貼心送上一束鮮花,製片人從後台推來驚喜蛋糕,大家站成一排準備拍照,不知何時盛荔挽上男主角的胳膊,照片裡她一個女三號頗有點女一的架勢,男演員拚命往後撤,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