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書靈本還有點奇怪,可轉念一想最近的小假期就快要結束,過段時間也不會再頻繁接觸,她決定不去多管閒事,轉身進了家門。
時間飛逝。
在失去聞一單方麵的刻意麻煩後,他們果真沒能再見麵,那天夜裡的相談甚歡連帶著阮書靈的夢一同被拋之腦後。
等再次見到他,已是假期的結尾。
阮書靈碰巧在附近商超裡購物,迎麵撞上滿載而歸的聞一,他兩隻胳膊左右開弓各拎著一袋大米,旁邊的老太太步履蹣跚,懷裡還抱著兩大袋土豆。
她推著車路過,簡單地戴了口罩和帽子,帽沿壓得很低,本來想裝死路過,結果還是被一眼認出。
聞一淡然的眸子裡透出一絲意外之喜,他停下來跟她打招呼,“你也來買東西?”
“是的。”阮書靈也是一怔,沒想到他辨彆人的眼力這麼好,趕忙打哈哈道:“你也陪家裡人來逛超市嗎?”
這小子的心情怎麼陰晴不定,這會兒又跟她裝客套。
“不是,”聞一回頭與老人家對視一眼,解釋道:“這位老人家第一次來,沒找到購物車,我路過正好幫幫忙。”
“這個小夥子實在太好了,長得又儀表堂堂的,人還是個熱心腸。”老太太很顯然被聞一的外表所迷惑,打量起阮書靈問道:“小夥子,這不會是你女朋友吧。”
場上兩人一愣,神情都各自尷尬起來。
“不是,”阮書靈脫口而出,打破僵局,“老人家你誤會了,我們隻是鄰居。”
“那我就放心了!”老太太笑容滿麵,勉強拍了拍大腿低聲道:“我還想把我孫女介紹給他呢。”
“這小夥子是真不錯,你不是他女朋友我就放心了。”
聞一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嘴上竟沒有半分推脫之意。
老太太喋喋不休地誇讚著,聞一止不住看向阮書靈,她那雙眼睛被帽子下的陰影遮住,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她轉身拿完架子上的東西便推車告辭。
阮書靈回到家後擺放好物品,才發現剛才還晴空萬裡的天,此刻已陰雲密布。
“今夜我市各個地區將出現7~8級局部8級以上的雷暴大風並伴有20~40毫米/小時短時強降水!請注意防範!”
客廳電視裡傳來氣象員播報的聲音,雷鳴在黑壓壓的雲層裡低吼著,藍色的閃電在夜空中轉瞬即逝,狂風夾雜著雨水抽打在玻璃上,劈裡啪啦地作響。
又一道光從窗外短暫地透進來,阮書靈開著盞落地燈,在漆黑的客廳播放起恐怖片。
大屏幕上的女人手拿板斧劈開大門,幽深漆黑的走廊上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無人應答——
詭異刺耳的背景音樂響起,一個可怕醜陋的鬼臉伴隨著女主的尖叫同步出現。
客廳裡的敲門聲真正響起,嚇了阮書靈一跳。
她戰戰兢兢地打開可視門鈴,立在門前的聞一凍得瑟瑟發抖,他睫毛輕顫著,整個人像從水裡剛撈出來般。
她趕忙打開大門,開口詢問道:“你怎麼了?”
“外麵下大雨,家裡吹風機壞了。”他向她解釋完後,又問:“能不能借你的一用。”
“當然,你進來坐。”她拿了吹風機,泡了杯薑茶,“你拿回去用吧,下次再還給我。”
聞一動作頓在原地,沒想到會這麼快收到逐客令,自從上次同她告彆以後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那天夜裡是他人生第一次喝酒,陪她在家中小酌幾杯後,他強撐著頭暈目眩回到床上,竟意外昏睡過去。
夢裡不再是那個壓抑的深淵,而是她舉著酒杯淺笑不語的臉。
酒精的作用差強人意,但他還是早早便醒來。
床頭的鬨鐘上顯示著淩晨六點半,他的手機多了幾條陌生的消息。
是池然發的聊天記錄。
圖片上阮書靈頭像前懸掛著的是那句冰冷的不喜歡,不知為何他久違發起了高燒。
“我家裡煲了你上次說好喝的湯,要不要嘗嘗?”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是沒用,好像永遠隻能用一個借口去接近她。
“可以啊。”阮書靈心裡迫切地想知道一個答案,於是她爽快同意了他的請求。
他們一同進了隔壁。
她坐在桌子上對在廚房的聞一,問道:“能不能借用一下廁所。”
“可以。”聞一不假思索道。
阮書靈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洗漱台的儲藏櫃上放著一瓶卸妝水,牆壁上收納的吹風機完好無損,她試了一下還能使用。
吹風機的聲音吸引了聞一,他走過來神色緊張而凝重。
她氣憤地走向客廳,伸手去拉陽台的門,不出意外完好無損。
“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如果卸妝隻是你好心幫忙,那麼朋友圈、陽台的門,吹風機都是因為什麼?”
“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還是……”阮書靈不屑地看向他,“你喜歡我?”
“你在故意接近我?”
……
這句話反複回蕩在聞一的耳邊,讓他一時間開始慌亂無措。
“我當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