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對方幾乎是秒回。

1：【等我，馬上。】

清晨，阮書靈通宵在片場拍完戲，她前腳剛結束完全部的補拍，後腳盛荔就走過來候場，她梳了個花枝招展的頭型，吊著誇張的眼線，打哈欠道：“早上好。”

“早上好。”阮書靈忍不住吐槽道：“你這妝容也是夠浮誇的。”

“惡毒女配不都這樣。”

“今天應淮要來探班。”盛荔無奈補充道：“上次你走以後，顧月枝在現場又重新試鏡，導演和製片好像挺滿意的，而且她最近簽了家新的娛樂公司，勢頭可是很猛。”

阮書靈“恩”了一聲，她昨晚就刷到顧月枝的朋友圈了，圖片左上角特意露出應導電影的劇本，雖然很隱蔽，但是那個標識還是太過明顯。

“應導待會來探班，沒準章導替你引薦引薦，你可能還有機會呢。”

盛荔最近對阮書靈態度有所轉變，她察覺出阮書靈的疑惑，馬上改口道：“彆這麼看我，我這是危機意識，她可是我同期競爭對手。”

阮書靈笑笑，“沒事，我們三個裡麵就你粉絲最多，你還能怕她不成。”

“你不懂。”盛荔沒好氣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在這個圈子裡不用點手段怎麼行。”

話糙理不糙，沒點手段的確不行。

“書靈——”章婉喊她。

阮書靈穿著戲服忙趕過去，氣喘籲籲停在章導顯示器前。

這兩天天色陰沉，室外還下著大雪，劇組為了補拍真實雪景，臨時搭建了雨棚，陰沉的角落裡，坐著一個風塵仆仆的人。

“應導？”她眼睛一亮，“你來探班啦。”

雖然她已提前知曉這件事，還是故意裝著無比驚喜的樣子，“好久沒見，待會我可是得好好請您吃飯。”

應淮一反常態，爽快道：“好啊。”

“我還以為你們不認識呢，還想著給你們兩個介紹一下。”章導笑意盈盈，趕忙推著兩個人快走，“那你們快一起去吃個早飯。”

“應淮記得把書靈送回去。”

阮書靈一愣，不好意思道：“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我年紀很大嗎？”應淮偏頭看她，“為什麼要用‘您’？”

一個大男人還這麼在乎年齡？

“叫‘您’不是顯得尊敬一些嘛。”她打哈哈道。

“就叫我應淮就好。”他站在門口，示意她快去換衣服，“我在這等你。”

阮書靈生怕應導等著急，她小跑著換去戲服，著急忙慌的把頭飾拆卸乾淨，換上自己的外套和裙子，檢查好妝容才放心出來。

她在轉角處平複好情緒，優雅地走出來，“應導，久等了。”

“今天我請你去吃早茶。”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應淮的賓利，她安靜地同他坐在後座，氣氛沉默得可怕。

車子駛入顛簸路段，這讓阮書靈胃部忍不住開始酸楚，翻江倒海折磨著她。

“我能不能把窗子打開。”她聲音有點發軟，臉上憋得有點發紅，“我比較容易暈車。”

應淮點頭，“開吧。”

寒風呼呼灌進來，她才覺得舒適一些。

“應導，你上次提的要求我可能做不到。”她態度誠懇道。

阮書靈是動過給江晚發過私信的念頭，可是臨到最後一秒她還是放棄了。首先，江晚能轉發她的微博，已經是她莫大的幸運，其次，她不願意欠彆人人情，何況她和江晚根本不認識。

“最近的風波已經平息，如果您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萬分感謝。”她道。

風拂過她的長發，車裡彌漫著她發間淡淡的香味。

“你又一次叫了‘您’。”他沉默片刻，慢悠悠道：“我好像也就比你大一歲。”

阮書靈蹙眉，不理解他為什麼反複在提及年齡的事情。

“我可以給你機會。”他雙手環在胸前，“不過你能夠拿什麼置換。”

“置換？”阮書靈眼睛裡流露出不好的神情，欲言又止道：“應導想要什麼？”

“能不能請我吃一頓飯。”

“當然！”她鬆了一口氣，馬上問道：“應導想吃什麼，我來預定餐廳。”

應淮目光落在遠處的紅磚瓦房上，他語氣疏離道：“我來安排就好。”

-

清晨七點。

聞一給阮書靈發去消息。

1：【今天一起吃早飯嗎？】

他特意去市中心的早茶店買了她愛吃的點心。

00：【不用麻煩，吃過了。】

1：【到家沒？】

00：【剛進小區。】

聞一快步走向陽台，心情開始雀躍，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了，一想到那夜纏綿的吻，他的心就像浸泡在玻璃罐裡的糖果。

溫暖又甜蜜。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立在陽台前，冬日的大雪漫天紛飛，他幾乎按捺不住想要見到她的心。

在漫長焦灼的等待下，一輛陌生的豪車駛入路口。

一個陌生的男人從後排下來，他撐著傘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

白皚皚的雪地裡，一把黑色的大傘遮住兩人的身影。

那人溫柔抱住她。

阮書靈僵在原地，她聽見應淮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好久不見，阮書靈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