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
裴硯青在情敵麵前逼自己穩重鎮定,看起來麵無表情,實際上血液在沸騰,條件反射的想握住她的腰,但抬手的那一刻克製住了。
還是牽手吧。
他像撥開柑橘皮那樣,把自己陷進她的指縫,十指緊扣,沒有間隙。
聞鈺不是當年那個手指白嫩如蔥尖的千金小姐了,她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她的手經常有傷,手掌也被磨蹭的有點粗糙。
裴硯青帶著自己的主觀濾鏡,他隻覺得聞鈺的手心像羊奶,不趕緊盛著就會漏下來。
……羊奶還可以舔。
不能再想,他及時刹車。
“潭揚剛好和我順路,我就讓他送我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潭揚在心裡罵裴硯青虛偽。
他的嫉妒在瘋長,但等二人離開,他還是忍不住去追尋她的背影。
裴氏前台的幾個工作人員親眼目睹了一切,他們冷情冷性的裴總,隻注重效率的事業狂,這個年紀就獨自掌舵龐大的商業帝國,這種人竟然也會這麼溫柔的牽著女孩的手,遷就她的步調慢慢走。
有個老員工突然發現:“等等,這個女孩……是幾年前那個啊。”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聊開了。
“什麼什麼?”
“他們結過婚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沒有公開,但裴總當時戴著婚戒,而且那兩年他總是特彆早下班。我就見過那個女孩一麵,二十來歲的樣子,她背著書包,在公司門口扇了裴總一巴掌。”
“???”
“我當時都要嚇死了,但裴總竟然沒生氣,還追上去哄。”
“對,而且好像是她簽的那份對賭協議。”
“裴氏和尚遠的那次?”
“對,雖然當時裴總還是實際控製人,但當時她有裴氏百分之六十的股權,那份對賭協議特彆苛刻,要求一個月內裴氏市值翻一倍,如果沒達成,那她的百分之六十都歸尚遠的投資人。”
“百分之六十,那得多少錢啊……”
“當時的話,兩百億。”
“那不就相當於直接把裴氏輸給人家?如果她是故意的,那這是金融詐騙吧,畢竟裴總才是控製人啊。”
“是裴總太盲目信任她,誰家公司老總會把這麼多股份分給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大學生啊?“
“天呐,裴總不會是戀愛腦吧。”
-
電梯的密閉空間裡,裴硯青好像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聞鈺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她正在猶豫,突然被抱起來,放在了身後的欄杆上。
“為什麼……那樣叫我?”
裴硯青托著她的大腿,他的手掌好熱,貼著她,引起顫栗。
“結婚的時候,你都沒有那樣叫過。”
她的臀部抵著冰涼的欄杆,腿為了不碰到裴硯青的腰向旁邊分開,身後靠著的那麵牆是透明玻璃,正對著的那麵又被擦的反光,像鏡子。鏡子裡,她像隻樹袋熊。
聞鈺沒有安全感,隻能勾住男人的脖子,去頂樓還要一會兒,這段時間裡,她沒地方可以跑。
“你先放我下來……會被看到。”
裴硯青很專注地盯著她,低頭輕蹭了一下她的臉頰,安撫道:“這是我的專用電梯,玻璃是單向的,沒人會看到。”
他溺在幻象裡,哪怕明知這是海市蜃樓。
聞鈺這麼近地在懷裡,裴硯青什麼都不敢做,隻是很小心地乞求:“能不能……再叫一聲?”
他不知道噴了什麼香水,空氣裡全是木質調的沉木香味,整體沉穩內斂,但還是有幾分辛辣在不經意間占據上風。
這遠遠超出了聞鈺的掌控範圍,她有點招架不住,冷下臉:“裴硯青,我演的,你看不出來嗎?你裝什麼傻?”
“為什麼演?”
裴硯青不是需要一個答案,他早百毒不侵,無論聞鈺說出什麼話,他都能接受。
他的問句隻是一種延宕的手段。
“你喜歡看我這樣嗎?”
“因為你一句話欣喜若狂,又因為你一句話跌入穀底,你喜歡這樣玩,是嗎?”
裴硯青貼著她的耳邊說話,那股專屬於聞鈺的奶甜味兒鑽進他的四肢百骸,他非常想要把吻落在她的耳垂,但他不敢,保持了一點距離,絲毫沒有碰到。
他的吐息溫熱地撲在她的耳後,聞鈺把嗓子裡的那聲喘息硬生生咽下去,她的呼吸紊亂了,伸手推開他。
裴硯青順從地後撤開。
“我陪你玩,聞鈺,你隨便怎麼玩,我都奉陪。”
他的聲音逐漸沙啞,“我們之前怎麼接吻的,你記不記得?”
“六年了,我們複習一下,好不好?”
之前怎麼接吻的。
婚姻期間,他們沒有過那種吻,裴硯青得到允許後才會親她,聞鈺答應其實並不是因為想要接吻,吻隻是個前戲,這個流程很固定,她更想要他做些其他能取悅她的事,把他的唇舌用在其他地方。
聞鈺一瞬間想起那些荒唐的畫麵。
她想起在學校門口,裴硯青放平車座,一個吻之後,他埋頭吞掉她的東西。
裴硯青給了她躲開的時間。
他靠近的速度非常緩慢。
但聞鈺走神了,她沒有躲。
“裴——唔。”
一瞬間,呼吸被奪去,記憶被喚起。
舊情人的好處在於,接吻是一份複習功課,早已經記的滾瓜爛熟,隻需要稍微提示一下就能流利的背出全文,每個段落都起承轉合都是本該如此。
打開牙關,一個冒號,舌尖抵著舌尖,一個頓號,舌尖交纏,一個省略號,吮吸唇瓣,一個破折號,抵死纏綿中的換氣,一個逗號。
裴硯青沒騙人,他確實在認真幫助她複習。
電梯早已經到了頂樓,無人在意,它隻好再次關上。
這個吻激烈到快進入高潮。
直到……聞鈺的巴掌,一個句號。
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