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青沒有任何不良習慣,也沒有什麼應酬上有人敢灌他酒。
酒量是練出來的,他缺乏練習,其實是一杯倒。
淩晨兩點十五,他往額角貼了個創可貼,收拾好客廳,就著聞鈺的那個玻璃杯,把那瓶朗姆酒全喝完了。
他頭痛欲裂,太陽穴的神經在跳動,但大腦依舊無比清醒。
視野裡,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重影,怎麼看都看不真切,和他這段婚姻一樣,鏡中水月,南柯一夢。
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
聞書然會怎麼吻她?除了接吻呢?比接吻更親密的事呢?他們契合嗎?像真正的戀人那樣。
裴硯青在道德高地去指責聞書然監守自盜,但他其實背地裡嫉妒的快發瘋了。
他想撕咬聞鈺的嘴唇,把上麵的痕跡覆蓋掉,把聞書然留下的那些都毀掉。
憑什麼,他們的第一個吻,是聞書然教給她的成果。
他們的初吻,竟然是聞書然的遺物。
他想把聞鈺整個揉碎了重新拚起來,每一根骨頭上都有牙印,都刻著他裴硯青的名字。
他想要她的每一聲喘息都因他而起,每一滴淚都解他的唇舌之渴。
可如果他在聞書然的處境上……如果他才是哥哥……
裴硯青手裡的玻璃杯被捏碎。
幾顆玻璃渣嵌進他的掌心,一陣刺痛。
他隻會比聞書然做的更狠。
裴硯青的陰暗麵裡,藏著許多不可說,然而都設定了僅自己可見。
早上八點,他恢複如常,把聞鈺從被窩裡撈出來,承受著她的起床氣,聲音溫柔:“吃完早飯再睡。”
就像從沒發生過爭吵。
聞鈺被抱著去刷牙。
她煩躁不已,睜開眼睛,水龍頭被打開,然而她發現盥洗池裡是血,濃稠的血漿,暗紅色的。
尖叫被按在喉嚨。
聞鈺被嚇的瞬間清醒。
“裴硯青……”
她移開視線,把自己的腦袋側進裴硯青的胸膛。
“嗯?”
“血……好多血。”
“什麼?”
裴硯青眉心微皺,把她摟緊了點,匆忙問:“哪裡?你受傷了嗎?”
“你看不見嗎?”
聞鈺尾音發顫,她拽緊了男人的衣服,把他的襯衫扯的皺巴巴。
“就在水池裡。”
裴硯青看了一眼,那裡隻有清澈的自來水,沒有任何血跡。
聞鈺出現了幻覺。
“沒有血,聞鈺。”
“你看清楚。”
他把手打濕,伸過去,“水,隻是水而已。”
聞鈺重新鼓起勇氣,看向水池,血不見了。
“你需要心理醫生。”
“我不——”
“你要我綁你去嗎?”
聞鈺沉默下來。
裴硯青沒在詢問,他的語氣跟聞釗很像,不接受反抗,不能說不,他不了解聞釗曾經折磨人的方式,他關心則亂,成功觸碰到聞鈺的逆鱗。
“裴硯青,你真的很討厭。”
“我要離婚。”
“你聽見沒,我要離婚!!”
裴硯青的表情沒有變化,他的眼眸裡漆黑一團,聲音低啞:“不準說那兩個字。”
聞鈺直直地盯著他,繼續說:“離婚,離婚,離婚,我要離婚——”
下一秒,他咬上她的唇。
力量懸殊,聞鈺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在這種事上,她根本沒辦法反抗。
裴硯青隻用一隻手,就能牢牢反剪住她的兩隻手腕。
他的溫柔假象被撕破,內裡全是暴虐。
“裴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