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朵一朵的煙花在窗外炸開,轟轟隆隆的聲音響徹雲霄。
在某小區的客廳裡,明亮的燈光下,麻將碰撞的聲音和著春晚的歌聲,還有O者清脆的女音。
再向裡麵走去,打開最靠裡的房門,一個姑娘獨自坐在桌前,擺弄手機。桌上還攤著一本物理《必刷題》。
“不是,怎麼還有一麵啊,快到點了都”
叫水清的姑娘胡亂擺弄著眼前的書,一張一張地拍照,終於趕在結束提交前交上了作業,虛弱地靠在椅子上,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WW3。
再次確認了一遍作業,水清果斷把手裡的《必刷題》合上,在心裡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它了,打算起身加入門外的峽穀戰場。
但她沒注意到手中的書突然散發出光芒,窗外的煙花正好在這時炸開,蓋住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水清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眼前一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摔倒在地上。
腚很痛,但寫了一天作業的水清現在不關心這些。她隻在乎峽穀戰場和外麵的熱鬨氛圍。
水清撐著地板打算站起來。結果手一滑,沒站起來。再撐,又沒撐起來,再撐…
水清多次試圖站起來未果後,躺在地上擺爛。
天花板是白色的,那上麵明亮的白熾燈晃著她的眼睛,身下大理石的地板分外光滑,周圍出奇地安靜,隻有鐘聲響在耳邊。水清終於意識到這裡並不是她家。
這是另一個水清的家。或者說另一個水清待的醫院。這屬於那個五歲的水清。
意識到問題後水清的身體突然僵住了,一種未知的恐懼襲擊了她。她不敢動哪怕一下,她隻是躺在那裡,看著天上的燈。
有什麼東西突然鑽進她的大腦,原主片段式的記憶像畫麵一樣在她腦中呈現。原主今年五歲,母親是一名航天員,即將去往天上找水清未曾謀麵的父親。今天便是送母親出發的日子。
水清立刻知道了這隻是童話版的安慰孩子的故事,真實故事是水清的母親去世了,今天是送葬的日子。而那位可憐的小女孩的父親早就死了。
多麼可憐的孩子,母親的去世該對她有多大的打擊啊。可麵對這一切的不是真正的水清,沒有人能對這件事共情太多,也沒有人為這位溫柔的母親哭泣。她隻是默默祝福了一下另一個水清,又試著再次撐起身子站起來,這次成功了。
門口有些許動靜,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人推門進來,說了些聽不懂的話,又拉起她把她帶進了車裡。水清這才發現自己也是一襲黑衣。
黑色的汽車上係著白色的花,從鬨市駛向郊區。
火化場。水清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高溫的火爐燒得她臉疼。
她始終愣愣的,一言不發,被大人帶著走流程。她很好地接受了自己的現狀——感謝她這些年看過的小說夠多也夠雜。她對於穿越這種事感到新奇和有趣,唯一的遺憾是為什麼要在她終於趕完作業才把她送來,那作業不是白趕了,她還等著去玩手機。
本來好好的期望被一下子打斷了,來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沒有遊戲,沒有喜歡的漫畫,對未來一無所知。
水清心裡有些難過了,更多的是恐懼。
她隻能怔怔地跟著大人們走完流程,最後得到了一盒骨灰。那個帶著她來的人又帶她去了墓園為母親的骨灰安葬好,最後拉著她上了飛機。
坐飛機水清熟悉,強烈的推背感之後,窗外的景色越來越小。
水清看見前麵的小電視上開篇寫著“種花——立本”幾個漢字,介紹了注意事項後開始播老電影。水清試圖操控自己前麵的屏幕,卻點不動。
水清看著屏幕上的畫麵,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設備,是否太落後了些?】
電影有些無聊,水清開始觀察周圍的人。她看向那個帶著自己走完了所有流程的,理應是在這個世界最熟悉的人,但ta將帽簷壓得很低,水清看不清ta的臉。
她收回目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久,她又轉過頭向那位不知名的人搭話,卻隻得到一陣沉默。
仿佛這個人的出現,便是帶著她去這裡,去那裡,不用多說一句話,不用多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