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很快就到了,水清這段時間隻做了幾個簡單的任務,大部分時間她都獨自呆在組織宿舍。宿舍建在組織的某個公司旁邊,對外作為該公司的員工宿舍存在,甚至在熱鬨的商業街附近。水清很喜歡。
來到這裡之後水清其實對時間並不在意了。她似乎覺得這樣混淆時間一天天過下去比數著天數過下去來得輕鬆。
就當她是對的好了。
新年那天水清沒有任務,簡單吃了午飯就回房間睡去。屋子很暖和,因為水電費是組織出所以水清從不節省。
她是被爆炸聲驚醒的。她以為自己還在任務中,急急忙忙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屋內一片黑暗,窗簾透著五顏六色的光影。
水清隨手拉開窗簾,窗外在放煙花。紅的,黃的,綠的,一朵朵在空中炸開。
她記得自己曾經也放過煙花,和家人們一起,看火光四射。她一時間有些心痛。
水清想把窗簾拉上,最終沒有動作。起身來到客廳。靜悄悄的,隻能聽見遠方傳來煙花的爆炸聲,像是蒙了層布似的,聽不真切。
客廳也是黯淡的,隻有窗外的霓虹燈照亮了一片地板。
她卻覺得眼前有盞燈亮著,燈下有張餐桌,桌上擺著些亂七八糟的零食。耳邊有炒菜的聲音,熱油在火上,呲呲的,鏟子劃過鐵鍋,欻欻地。有人問她“起來了?洗手準備吃飯!“
她剛想說好,又立刻回到了現實。
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客廳是暗的。
她靠在牆壁上,淚水沾濕了衣襟。哭聲被窗外的喧鬨聲和煙花蓋住。
那天晚上,正值新年。水清沒有吃晚飯。
但她在夢裡見到了那個近一年未見的女人。她給水清做了飯,她對水清笑。她的旁邊是水清同樣思念的男人。他正坐在電視機前麵,一邊吃飯,一邊評論電視裡的新聞。
可惜啊,夢總歸是夢 即使它曾經就是現實。
…………
隨著白色的雪花飄向立本的陸地;櫻花開始綻放;梅雨季撲麵而來;楓葉逐漸紅透了隔壁的神社;大雪再次來臨,水清漸漸長大,日語也說得很流利了。
Boss對她很警惕,這件事從他知道水清來自種花家就開始了,水清雖然好奇,也沒當回事,她覺得就是種花家曾經出現過很厲害的人,重創過組織之類的。
但另一方麵,Boss也因此舍不得殺了她。
愚蠢的老人總覺得自己能夠掌控一切,他不自量力地想得到來自那個大國的力量。他確信水清會是那個契機。
水清的任務都和她第一次做的差不多,目標大多是沒有什麼危險意識的普通人。水清借著孩子的身份完成任務很簡單。
習慣是個可怕的詞,據說一個壞習慣三五天就能養成,而一個好習慣需要至少一個月的堅持。
水清不知道殺人算好習慣還是壞習慣,但她確實在一聲又一聲的炸藥聲中顯得麻木了。她甚至想親眼看看人被炸彈炸死的時候是什麼樣的。這時她會產生一種絕望般的感覺,她會看著自己的手,仿佛這雙手上浸滿鮮血。
她告訴自己,這裡隻是漫畫的世界,他們隻是主角的NPC罷了。
我要回去,過完我沒過完的新年。
那天水清被琴酒帶去實驗室,和一眾人員在一起,一個一個進入房間。
水清看見,裡麵有庫拉索。
她大概能知道這是要乾什麼了。她倒是不害怕自己會失憶或者進行什麼改造之類的。甚至水清更希望自己能夠失憶,這樣在爆炸聲中她似乎能夠好受一點。
但她怕疼。
她看過無數遍庫拉索被改造時的痛苦。她不想自己也經曆一遍。
可是反抗的下場也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