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汛 姐姐可以陪Ray Tan睡覺嗎(2 / 2)

齒痕 故得 6948 字 8個月前

談斯雨打一手勢,讓司機繼續開車。

關書靈是個小聰明:“那我們又去哥哥家嗎?”

關書桐:“對呀,今晚姐姐陪你睡覺。”

“好耶!”關書靈兩隻小拳頭舉高高,屁股不安分地扭著,兩隻腳也不安分地晃呀晃,“Grace最喜歡姐姐了!”

“那我呢?”談斯雨插一嘴。

“Grace也喜歡哥——”她大聲說著,想了下,又改口,“姐夫!”

“乖,”談斯雨也挺樂,“姐夫等下給你糖吃。”

“……”關書桐忍著沒踹他座椅。

“啊……”

關書靈恍然想到什麼,歪著頭,狐疑地看了關書桐一會兒,又往談斯雨那兒瞄,然後又繞回到關書桐這兒,細細聲地問:

“是不是因為姐姐讓哥……姐夫親了,所以哥……姐夫才肯讓我們住在他家的呀?”

“……”關書桐差點沒聽清她說的什麼,眉頭皺了皺,舒展開,又皺起,“你說什麼?”

“姐姐跟哥……姐夫……”小朋友不是很懂這事,有點羞羞,又有點好奇,兩隻手絞在一起,“你們剛剛不是去親親麼?”

關書桐回憶了下。

大概是談斯雨向她靠近時,兩人離得太近,角度又太過刁鑽,關書靈看岔眼了。

“沒有!”關書桐同她解釋,“姐姐跟哥哥什麼都沒有,你不準再叫他‘姐夫’,也不準說我和他親親,不然姐姐不找你玩了。”

“不嘛~”關書靈抱著她胳膊撒嬌,可憐兮兮地癟著嘴,“人家不叫‘姐夫’了,也不說親親了,Grace會乖,姐姐不能不要Grace的!”

說著說著,她急了,脾氣上來了,眼淚也湧上來了。

關書桐見她要哭,趕緊溫聲哄。

談斯雨就坐在前排,看她們姐妹倆吵吵鬨鬨,眼底笑意愈發明顯。

回到談家的山頂彆墅,一行人下車,搭乘電梯,從車庫上四樓。

關書靈牽著關書桐的手直晃悠,“姐姐,我看到姐姐了。”

關書桐:“看到什麼?”

她這才加了前綴形容:“就是家裡的那個姐姐。”

她指的是趙慶欣。

關書桐沒好氣:“Grace,記住,家裡的那個不是你姐姐,也不是你哥哥,還有那個女人,更不是你媽媽,知道嗎?”

“嗯嗯。”關書靈點頭,“他們都對Grace不好,Grace不喜歡他們。”

不用想也知道,在那個家庭裡,地位最低、最弱小的關書靈將會遭遇到什麼。

關書桐難過地垂下眼簾。

談斯雨摸著關書靈的頭,“但是哥哥姐姐都很喜歡Grace哦,Grace是世界上最棒的小朋友。”

聞言,關書桐扭頭看他。

關書靈咧嘴笑:“Grace也喜歡哥哥姐姐!”

今晚。

關書桐給關書靈講睡前故事,哄她睡覺。

小朋友玩了一天,確實累,沒多大會兒就依偎在她懷裡睡著,關書桐把手機擱在一旁,再把燈光調暗,抱著她,輕輕撫摸她後背。

在想事,想了很久。

翌日一早,關書桐起身做早餐。

除了她和關書靈的,還有談斯雨那一份。

他不是多愛吃甜食的人,除了舒芙蕾。

起因是小學有一回,他感冒發燒導致成績稀爛,排名一落千丈,大少爺大受打擊。

去吃法餐時,剛好端上一份本店特色——法式香草舒芙蕾,據說是特彆有名的一位法餐主廚做的。

談斯雨僅嘗一口,便驚為天人,福至心靈。

那次難得把那一份舒芙蕾吃完了。

為討好談家,趙嘉業對談斯雨事事上心,聽聞此事後,隔三差五就早早預定那位主廚的舒芙蕾給他送去。

這玩意兒,談斯雨也不是吃不起。

心知還人情是件麻煩事,他沒接受趙嘉業不懷好意的“好意”。

趙嘉業逐漸回過味來,覺得這樣治標不治本,隻懂借花獻佛是不夠的,但要他自個兒整出個“花”來,有點難。

但好在他還有個聰明機靈、乖巧懂事的好女兒——關書桐。

好不容易同那位大主廚談妥了,趙嘉業立即把關書桐送過去,讓她好好跟著學,尤其是那道舒芙蕾,必須得和大主廚做出的味道一模一樣。

關書桐跟了主廚大半年,法餐學了個皮毛,唯獨那道法式香草舒芙蕾堪稱爐火純青,色香味跟主廚做的分毫不差。

不等關書桐學到更多東西,主廚便拖家帶口回了法國發展。

談斯雨一度遺憾很難再吃到他現做的舒芙蕾。

趙嘉業出現得及時,把舒芙蕾往他跟前一送,談斯雨在他的積極推銷中一嘗。

挺意外。

談斯雨問是誰做的。

趙嘉業等大少爺開金口等了好久,樂嗬嗬地把關書桐叫出來,說是,今後如果他再想吃現做的舒芙蕾,可以找她。

談斯雨不作聲。

可關書桐分明記得,他當時看她的眼神很是耐人尋味。

像是,一隻慵懶矜傲的貓,百無聊賴之際,尋到一個好玩的玩具。

“發什麼呆?”倦懶散漫的一句話,把關書桐思緒拉回來。

手一抖,手衝壺的熱水差點漏到桌麵,她趕緊調整回來,繼續勻速繞圈注水,過濾濾紙中的咖啡液。

餘光瞥過去。

談斯雨沒醒完全,歪歪斜斜地挨靠在廚房門框邊,發絲略顯淩亂,表情很淡,狹長眼眸帶著點不清醒的茫然。

察覺她在偷瞥他,他抬眼看過來,眼神黏黏糊糊,能拉絲,有種不可名狀的深情感覺。

不,那是錯覺。

關書桐很快就回神,專注手中的事。

他懶洋洋地打一哈欠,拖遝著步子走近。

滿室香醇馥鬱的咖啡味中,他特有的清冽氣味漸近。

烏木、琥珀和麝香糅雜的尾調,是曆經辛辣刺激,強烈侵略性後,逐漸收斂,變得乾淨平和的過程。

他在她身後站定,關書桐脊背有些僵硬。

“乾嘛?”她問。

他沒答,右手往前伸,經她身側,輕輕搭在島台邊。

關書桐眼眸微眯,明明左側還有餘地,卻莫名感覺自己被他從身後抱住了,他的氣味往她身上黏,她不自然地繃緊了全身肌肉。

“好香。”他聲音沙啞,含混,頗有情調地,拂過她敏感的耳朵。

“等下就能喝了。”關書桐冷硬地回。

談斯雨低低“嗯”了聲,又說:“好困。”

“那就再接著——”

“睡”字還沒脫口,她感覺肩膀一沉,下意識扭頭,唇瓣差點擦著談斯雨光潔飽滿的額頭過去。

動作霎時刹住。

關書桐不再輕舉妄動,輕輕聳了下右肩,“喂,你要睡回去睡!”

“噓。”他把臉埋下去,額頭抵著她瘦弱的肩骨,“就一小會兒。”

關書桐不乾,“有這麼占人便宜的?”

“我這不就在占著?”

“流氓。”她嗔他,“離遠點。”

“不要。”他反駁,“我們以前可沒這麼生疏。”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嗯,本來,我們現在應該更親密才對。”

“談斯雨!”她有點冒火,“你到底想怎樣?”

“想跟你零距離。”

“滾!”

他聽笑了,胸腔連帶著肩膀輕微顫動,“如果我說,想跟你負距離,你是不是要揍我?”

話音剛落,她一個肘擊冷酷無情地懟過來,談斯雨閃身躲開,甚至還頗有閒情地扶住她手中的手衝壺,“小心點,90度的高溫,彆燙著自己。”

關書桐憤憤不平地甩他眼刀。

他混不吝地扯唇輕笑,這下是真的清醒過來了。

鵬市九月的清晨,窗外豔陽高照,東灣波光粼粼。

她和他對峙,一根無形的絲線在兩人之間拉扯緊繃,忽而,“啪”一聲,斷裂。

他說:“Gloria,我想和你重修舊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