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求饒道：“主人，我錯了。”

顧珵笑了笑，沒理他，伸手又倒了一盞茶，林亓見狀身子下意識的抖了抖。

他不怕疼，也不怕顧珵打他，可這樣溫吞吞折磨人的方式實在是太難熬了。

林亓不確定若是頭上再頂一杯滾燙的茶水，自己還能不能穩住身形不動。

好在顧珵這次沒往他頭上放，而是又斟了一盞，一邊一個放在了林亓的雙肩上。

肩膀不似頭皮那麼脆弱，這次的燙意似乎能忍。

林亓不敢動彈，隻感激的看了顧珵一眼，說道：“謝謝主人。”

他隻記得顧珵放了他一馬，卻絲毫記不得這痛苦本身就是顧珵帶給他的！

顧珵見目的達到，將茶壺放在了邊上

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顧珵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道：“回神了？”

林亓連忙回道：“是。”

顧珵的臉色比剛剛好了些，他問道：“認了主，脖子上就等於有了韁繩，心思該放在誰身上這種事，還要本王再教一遍嗎？”

林亓連忙搖頭，說：“不、不用。”

他是真的怕了顧珵。

比起這樣慢條斯理的折磨，他寧願顧珵拿鞭子抽自己一頓。

疼痛能讓人記住教訓，可折磨更能讓人心生懼意。

顧珵笑了出來。

他看了眼門口，綠衣還沒回來。

明月館的雅間裡有的是叫人集中精神的好東西，顧珵朝床榻的方向看了眼，猶豫要不要用在林亓身上。

他平日裡並不是一個不冷靜的人，可不知怎的，每每在林亓跟前卻總是克製不住自己，那些陰暗不能為外人道的想法一個一個的浮現在腦海裡。

顧珵閉了閉雙眼，再睜眼時腦袋清醒了一些。

那些想法暫時都拋到了腦後。

他俯身慢條斯理的說道：“你說你在想李泠，想她什麼了？是想與她共枕合歡？還是要與她雙宿雙飛？”

他本來笑著，說罷這句話後又突然陰沉了臉，盯著林亓的眼睛，輕聲說道：“本王想這館中床榻處定然有許多能叫人開心的東西，不如你一一試過來叫本王瞧一瞧？你若想與她一起試，本王也不為難人，想必試過一輪後，腦子也該知道怎麼才能集中精神了！”

林亓已然忘記了要擔心顧珵發現沒發現自己昨日在明月館與薄易冥見麵的事了，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李泠這個名字。

眼下的困境都是這個名字帶來的！

林亓抬頭衝顧珵討好的笑了笑，解釋道：“主人，我沒想什麼，不用再試了，我也不認識她，適才隻是在想主人為什麼要見她。”

折騰了人一場，顧珵早已順了氣，此刻純粹是為了為難人，他聽罷故意問道：“你覺得本王為什麼要見她？”

林亓低垂著眉眼，輕聲說了句不知道。

他總不能直言說主人想來尋歡吧！

顧珵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鬼東西，瞬間沒好氣道：“你走神就是在想這個？”

他說罷又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就算真的是來尋歡，那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來明月館消遣，不尋歡，不作樂，難道銀子多了沒處使，白白來給人家送錢嗎？

啊！

銀子！

顧珵忽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

他看著林亓，遲疑的開口道：“你帶銀子了嗎？”

顧珵以往出門的機會不多，他身子不好，常常走兩步歇一歇，因此並不太願意出門，偶爾出門時也是成謹打點好一切。

這次算是第一次出門沒帶上成謹。

所以……

林亓聽到問話，也愣在了那裡。

他此前一直在宮中住著，自然也沒帶過銀子，偶爾出來辦事，也是叫薄易冥安排下去，反正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伺候，林亓連放銀子的荷包都沒有，此刻聽到問話，滿眼都是迷茫。

“還要帶銀子嗎？”

林亓猶猶豫豫的回道。

顧珵心道完了，今天怕是要吃霸王餐了！

不，霸王歡！

溜之大吉是最好的辦法，顧珵跟林亓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這個提議。

他連忙將林亓肩膀上的茶杯拿了下來，還未等林亓穿好衣裳，門忽然被敲響了。

綠衣的聲音傳了進來。

“公子，李泠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