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月是他喜歡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是他想要帶回多爾木給阿娘看的人，怎麼會是個物件呢？

可還不等他想通，杜之濱又說道：“行了行了，濟拓王子，你要真的很寂寞，就去明月館看看，那邊你想娶誰就娶誰，有錢的話天天換新娘都行，趕緊走吧，我家如月屬實配不上你！”

杜之濱說完就離開了，濟拓站在門口半晌沒說出話來。

*

成王府。

林亓服侍顧珵躺在床上後，照例將自己的毯子鋪在了床腳，今日不該他值夜，他可以一直陪著顧珵。

可還沒鋪好，顧珵就開口了，“今夜……你睡到床上來。”

林亓沒聽清，以為自己幻聽了，“主人說什麼？”

顧珵指了指自己床上多出來的那張被子，沒什麼表情的說道：“今日東廂房的下人剛送過來的，這錦緞嬌貴，跟著你睡在地上豈不是糟蹋了。”

他一貫嘴硬心軟，這麼多天林亓多少也習慣了幾分，聞言心下升起一絲感動。

窗外的寒風已經帶了些冬日的冷冽了，確實是不適宜再睡在地上。

可……他也不能睡在床上。

“主人晚上睡眠淺，恐怕受不了與人同床，您先睡，我身體強壯，在地上睡幾日沒關係。”

顧珵本來邀請完有些後悔，不想卻聽到了拒絕的話，頓時臉上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不情願？”他冷冷的問道。

“不是、不、我沒有那樣想，”林亓耐心解釋道：“我怕影響主人休息。”

顧珵皺眉看著他的神色，試圖從林亓臉上找出些說謊的痕跡來，然而他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來有什麼破綻。

林亓的臉上唯有真誠，還帶著對他的關心。

“怕影響本王？”顧珵沉思了片刻，忽然笑了出來，他瞥向林亓的雙手，帶有深意的說道：“那綁起來好了，用繩子把雙手縛住，用鏈子把雙腳捆住，這樣就動不了，更影響不了本王了。”

林亓思忖了一會兒，覺得這也是個好法子，於是點了點頭，說：“那主人綁緊一些，萬一我睡覺不老實，再誤傷了主人。”

他說著就自去外間尋捆縛的工具，顧珵目光沉沉的看著他的動作，臉上的假笑收了回去。

等林亓回來，就瞧見他的主人已經往裡側挪了半個身子，將位置給他留了出來。

他快步走到床邊，將繩子和鏈子遞給了顧珵。

溫聲道：“主人捆吧，若您沒力氣，我去叫值夜的小廝過來。”

顧珵看著自己手中的繩子，忽然又覺得沒什麼意思。

他隨手將繩子扔到一邊，無所謂道：“算了，上來吧。”

林亓愣了下，“主人不捆了嗎？”

顧珵靠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林亓的眼睛，哂笑道：“本王不喜歡為難人，你若克製不住自己，也就不必再留在床上了。”

他說的輕鬆，可人在睡覺的時候又有幾個能克製住本能的，即便再老實，也會時不時的翻個身，伸個胳膊什麼的。

林亓又能怎麼克製？

這不是欲.望,隻是本能。

顧珵是要林亓壓製本能！

顧珵說完就不再看林亓，好像隻是給了他一個無關痛癢的選擇題，至於林亓選的什麼答案，無關緊要。

林亓抿了抿唇，手指輕輕顫了下，他仰著臉看向顧珵，喊了聲主人。

這是猶豫了？

顧珵沒吭聲。

林亓想了想，低聲請示道：“主人，我、我能不能先去洗個澡。”

顧珵：“？？？”

顧珵猛地抬眼看向林亓，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緩兵之計？

他皺著眉頭問道：“洗澡做什麼？你要趁機逃了？”

林亓連忙搖了搖頭，“不、沒有。”

他垂下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能克製住自己，更加願意為了主人自我束縛，可……可我今日身上出了汗，有些臟，怕半夜把您熏醒……”

顧珵：“……”

他糾結半天就為了這個？

顧珵氣結，又不知道該怎麼罵回去，使勁閉了閉雙眼，低聲斥道：“想去就去！”

林亓笑著道了聲謝，想起身出去，然而剛走到門口，又被顧珵叫住了。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顧珵。

顧珵的臉色依舊有些冷，嘴中吐出來的話也沒什麼溫度，“洗乾淨些，本王不想聽到你又跑去什麼地方隨意衝刷自己。”

林亓的思緒瞬間回到了他剛來的那日。

顧珵……到底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