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算是搶呢？你忘了，你本就是個變數。變數所做之事，如何能被探測呢？
小恕一向親我，你可知道原因了？”雲中仙君取過青雲手中的萬卷冊，與自身的天令交融後，又將萬卷遞還給青雲，“你再試試？”
青雲接過來時還在想小恕的事。她理解了小恕為何對雲中仙君始終有一份不一樣的感覺。
原來這裡麵串聯這般複雜的因果。小恕又是因雲中仙君的點化才從器靈轉為靈族，因果相報，終究落回雲中仙君這裡。
雲中仙君也在看著青雲，眼神溫潤而深情。
【青雲，你可知道天令交融，乃是賦予對方天後的權利。此後，萬卷就是真正的天令，擁有天君同等的權責。雁兮手中的天令為你之使臣，絕無傷你的可能。】
他想起水夢熹仙來報的事，勾起了略帶譏誚的唇角。
青雲思罷，將手中的萬卷光芒投向前方的雲台，隨後攝取雲台上的書玨。那些書玨就真正落進她的掌心，也能觀其內中的文字。
“真可以讀了。可是，這……不太好吧？”
“你我死生之友，這算什麼。無礙。何況，我知你好學。”雲中仙君旋手背後，往上層的雲台走去，取來一卷書錄遞給青雲。
青雲翻開後，便見其上文字：
“吾觀神鑰有靈，遂取出通天閣，謹以此記。則鈞，留字。”
雲中仙君解釋道：“這是我查到的神鑰最終去向。神鑰自成型後歸仙族所管，後藏於通天閣。因神鑰生了靈智，遂被師父……則鈞帝君取走。此後，下落不明。”
“既然生靈，怕是有了機緣化形。這麼說，我們很難找到它。大千世界，生靈無窮，去哪裡找啊？”青雲將書錄送歸雲台，隨雲中仙君落了通天閣地麵。
“你猜我為何將流螢晶燈給你？”雲中仙君笑道，在青雲了然的目光下，邊走邊道，“變數有其不可測性。在你這最有可能找到它。不過，目前來看，我們得暫且擱置神域啟門一事。帝君下落不明，我們沒有尋找神鑰的明確方向，不急於一時了。”
青雲聽他說得有理，便不再重複折騰流螢晶燈一事。
雲中仙君觀她麵色，了然道：“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問龍族孵化池的事。走吧，此時應該已有回複，我們回瑤池宮。”雲中仙君談笑說完，伸手做請。
兩人默契地行走在天宮玉道，宮娥天將見兩人後紛紛行禮。
雲中仙君側眸看向一本正經的青雲，想起那位被寒顥拚湊起來的青雲散魂。
兩人在天宮玉道肆無忌憚地奔跑撒歡，若能與真正的青雲來一次……
他垂眸，嗤嘲句：“有些夢自能做一次。”
青雲不解地看向他，抱胸道：“你想做什麼夢？”
“我想做夢，你陪嗎？”雲中仙君順口反問，問完又後悔了。因為他知道答案。
“不陪。”
“不愧是你。”雲中仙君笑道，釋懷了心結。“清君那裡如何？”
“我心有不祥，但……無法助他。此劫若過，即可通天達意，不過……”青雲駐足，看向前方被仙娥推倒在地的小恕，“她怎麼如此卑微？”
雲中仙君也看到了前方的場麵，旋手化光遮掩兩人的身形。
宮道上，幾名仙娥攔住小恕的道，其中一人將腳踩在小恕的手背，還用勁攆了一下。
另一人拉起小恕赤金如陽的頭發，凶巴巴道：“憑你也想在淩霄宮做事，你知道淩霄宮是誰的地盤嗎？若是天君真在意你，早就出來護你。”
這些宮娥說著互相使了眼色，齊齊動手將小恕的頭發拔下來。
那些發絲落地後散回金色的氣流，被這些癡醉般的仙娥擁搶。
“哎……”雲中仙君沒攔下青雲，歎道，“變數就是變數。”
青雲旋腳踹飛這些連天仙境都沒有的仙娥，護在小恕身前。
“青……姐姐……”小恕看到青雲，慚愧地垂下頭。
青雲將她扶起，麵對一眾敢怒不敢上的仙娥，冷嘲道：“怎麼，不拔了？”
“青雲仙子，她是淩霄宮的宮婢，且是靈族，與你人仙何乾？”拔頭發最凶的仙娥喊道。
青雲將小恕護在身側，捋順她的金發，緩緩道：“你們拔她的頭發，自然知道她的頭發用處。這些金發乃是由功德凝聚。你們欺負一位滿是功德的靈族，不怕天道降罰嗎？彆到時候走路跌跤、喝風被嗆，怎麼被天罰搞死都不知道。身為仙族，需知‘法意隨行’的道理。”
那些仙娥一下子驚醒過來，麵麵相覷間紛紛跑走。
小恕看著青雲的側麵，默默地垂下頭。
銀星從青雲的體內流出，落地後抱住哭泣的小恕，安慰道：“不哭，小恕。”
“銀星，嗚嗚嗚……”小恕不敢麵對青雲，投在銀星的懷裡大哭起來。
銀星看著她的淚，默然無語。那是透明的淚水，曾經的金液早已在她下定決心後淡去。
青雲旋出萬卷，淡聲道：“萬卷的金光漸盛，說明你的能力漸弱。值得嗎？”
小恕聞言，擦了下透明的眼淚，咬牙道：“值得。青姐姐難道不會為了清君先生赴死嗎？”
青雲頓了下，握拳道：“冥頑不靈。”
她轉身將銀星收回，踏步而去，又突然頓住腳，側頭道：“天宮有天規禮法，仙娥的能力再弱也不可能不知道功德之靈的厲害。她們敢欺負你，定不是因為簡單的淩霄宮工作的事，又或者是受人指示。你要找出背後之人還以顏色。這樣才像是我姬青雲手下出去的人。”
“青姐姐……”小恕看著無人的宮道，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玉盤，重重地道，“我一定會找出那個人，青姐姐。”
瑤池宮內，雲中仙君見青雲歸來，將茶盞推過去道：“喝杯茶，莫生氣。”
青雲睨著他，冷聲道：“你不喜歡她為何不說清楚。”
“小恕已是靈族，認定了就認定了。與其我屢次出麵令她死心而喪，不如順其自然，或能成全她。”雲中仙君也無奈道，“你去英雄救美時，我已經派人查了。阿凰派人這麼做的，我也已經發令阻止她。”
“冰凰？她和小恕……得，全是你的風流債。”青雲哼了聲。
“你吃醋？”雲中仙君揚眉道。
“嗬，那隻鳳凰再欺負小恕，我就幫你教育她。實話實說，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早給她點顏色了。血統的自傲，乃是天性。但是，欺負人就是本性了。”青雲厲色道。
“行行行。阿凰是什麼脾氣，你也見識過的。如今，瀚海鳳王正在求娶阿凰，這姑娘是早送早省心。”雲中仙君扶額道。
“……”青雲睨眼這家夥，頗為嫌棄道，“你真不擅長處理這樣的事。冰凰若是肯嫁出去，早八百年就是鳳後。你有的苦頭吃。”
雲中哎了聲：“若我擅長這樣的事，何至於在下界失了心上人，在上界又淪落至孤家寡人。”
青雲：這家夥怎麼回事，越來越不遮掩了？這算是坦誠嗎？
此時，嵐珠仙娥來報：隴海儋隱求見。
青雲與雲中仙君對了一眼。
雲中仙君笑道：“既然儋坤肯來，那麼孵化池一事有了希望。”又朝嵐珠仙娥道，“請進來。”
“儋坤見過君上，見過青雲仙子。”儋坤向兩人行過禮後朝青雲眨了下眼。
青雲愣了下，從沒想過與儋坤這般親近。
“你既來天宮，本君與龍族的交易可能達成？”雲中仙君問道。
儋坤拱手，再道：“龍族要換條件。龍族不缺寶物，但是龍族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