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此為樂。
這樣下去孩子長大後會怎麼樣根本禁不住深想,但凡多思考一點成年之後的事情,夜蛾正道就感覺自己成為監獄裡探監的常客了。
“夏裡奈,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夜蛾正道再次重複了之前的話語。
夏裡奈呆了一下。
因為她沒想到遊戲重點NPC竟然能用這種口吻和自己講話,而且話語中還帶著點“威嚴”、“壓製”在。
夏裡奈感覺夜蛾正道批評自己的樣子就像是親爹揪住上房揭瓦的熊孩子一樣。
見她沒回應,夜蛾正道繼續問道:“如果我沒有回來,你打算怎麼樣做?”
“嗯……”夏裡奈配合地認真思考起來。
她皺起眉點著手指,綢緞般的黑發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多出來的發絲搔到了臉上,夏裡奈覺得有些癢,把肩上的發絲撥到了身後。
會怎麼做?
如果真是那樣,她可能會選擇觀察這個女人。
看看渺小又無能反抗的她,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
不過這個真的可以說嗎?
夏裡奈可是記得剛剛夜蛾正道嚴肅的語氣,搞不好會把養父惹生氣的喔?
明白不能說出真實想法的夏裡奈選擇了沉默,而她的這種做法被夜蛾正道誤以為是正在思考。
小女孩苦思不語的樣子,反而讓夜蛾正道鬆了口氣。
“好了。”
夜蛾正道板著臉打斷了夏裡奈的思索。
他把手裡的紙袋輕輕放在地毯上,又把裝有和果子的食物盒擺放在桌麵上,小豬玩偶被他塞進了夏裡奈的懷裡。
看起來又凶又嚴厲的他彎下了身子,板著臉摸了摸夏裡奈的腦袋。
溫和的觸感傳來,頭頂上的手掌力度很輕柔,就像是在撫摸洋娃娃一樣。
夏裡奈感覺自己被軟乎乎的一團包圍了,就像是在春天紮進了柔軟小草裡,四周都是暖和的味道。
像雲朵撫過臉頰,像有記憶以後的第一口糖。
“沒有下次了,知道了嗎?”
夏裡奈點了點頭,抱緊懷中的小豬玩偶,罕見地沒有再反駁。
夜蛾正道滿意地收回手:
“說這些話可能有點遲了,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夏裡奈,你長大後想做什麼呢?”
“長大後嗎?”
夏裡奈蹭了蹭小豬玩偶說,“那就做個自由的大人啦!”
“自由的大人?”
“對呀,不用上班不用社交不用……”
“等等。”夜蛾正道聽她說得不對勁,皺眉道:“……那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呢?”
夏裡奈說:“我就是想要成為自由的大人。”
無拘無束,不會讓人討厭的大人。
夜蛾正道試圖和年幼的孩子講道理,10歲放在社會中也是國小五期的孩子了。
雖然因為兩年前的意外事故,夏裡奈已經不上學了,但應該是能聽得懂道理的吧?
“這樣是不可以的。人出生在社會上,都會麵臨一些沒辦法拒絕,或者不好做的事情。人和人的社交也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可以的話,大家都想隻和自己想要相處的人聊天。可是假設人人都這樣,社會如何運轉呢?”
“啊?”
夏裡奈停下了揉捏小豬的動作。
夜蛾正道耐心地繼續講著道理:“再加上你也需要認識朋友……等你50多歲,如果身邊沒有朋友,不會感覺到孤獨嗎?”
“朋友肯定會有啦。”他聽見那孩子自信地對他說:“憑借我的臉,肯定好多人都會想和我玩的。”
夜蛾正道頭疼起來,感覺到孩子三觀有問題的他,努力的挽救著夏裡奈岌岌可危的思想。
“可是交朋友不是全靠臉吧?”
夏裡奈想了想,說:“還有就是看緣分吧?”
夜蛾正道:……
緣分這麼玄學的東西都要出來了嗎?
夏裡奈觀察了一下他難看的表情,歪了一下頭:“叔叔,那我負責好好交朋友好了!讓社會正常運轉什麼的,靠你們這些‘不自由的人’啦!”
“不,這是……”
“是真的很厲害啦,叔叔。”
夏裡奈打斷了男人即將脫口的大道理,揚起精致的小臉,對著夜蛾正道露出一個靦腆害羞的笑容。
“不知怎麼,有你在,感覺是非常可靠的一件事情呢。”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再次被打斷施法。
迎著那雙閃著光,猶如動漫裡星星眼的眼睛,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想繼續批評這孩子,但是那眼裡的真摯不容作假,眼裡的光都快化為實質性的崇拜隻戳夜蛾正道的內心了。
……這孩子。
夜蛾正道苦笑了一下。
但不可否認的是,被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毫無保留的信任以及崇拜,是一件能夠填滿內心空洞的事情。
雖然他並不空洞,但還是有種被治愈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就去上學吧。”
夜蛾正道說。
“啊?”
“給你選擇一所思想政治為主導的學校怎麼樣?”夜蛾正道思考起來,“還是選一個以運動為特色的?……嗯,這個年齡的小孩還是多運動比較好。”
夏裡奈吞下嘴裡的點心,巴巴地望著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推了一下墨鏡,望著委屈的孩子,狠心地偏過頭去:“那就這麼說好了。”
“一、點、也、不、好!”
夏裡奈捏緊了手裡的小叉子,“而且為什麼要選擇思想政治?就算選擇,也應該是【數學】吧?”
最起碼還能讓她儘快覺醒自己選擇的術式。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沉悶的“嗯”了一聲。
“有道理。”
夏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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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是年齡縮水的原因,在這個第二幻想世界,心智和想法也隨之跟著變得模糊起來。
一些你根本不需要在意的問題,反而被擺在了重要的點。
學習對你這種大學畢業好幾年的人來說是很痛苦的事情,就算知識可能都會,但是上課的模式和與小屁孩打成一片的情景還是讓你覺得難受。
可你好像沒有辦法拒絕。
那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