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鬼被強行煉化後,隻有兩種淨化方式,一是佛修念經再配合往生兩件套——往生咒和往生陣,這個方法果斷被江棠錦放棄;剩下的就是以“理”服人,俗稱講道理。
“現在開始我們玩我問你答的遊戲。”
嬰鬼的表情從震驚到隱忍到憤怒,隻經曆了短短一瞬間,堪稱修真界版變臉:“憑什麼?”
青黑的臉緊繃著,叛逆不羈是它的鬼生態度。
靈力繩悄無聲息地收緊,無聲地表達了一個信息:這就是為什麼。
嬰鬼屈辱地閉上眼睛,不願再麵對冰冷而又殘酷的世界。
嬰鬼卒。
副本終。
嬰鬼是個有眼力見的嬰鬼,明知打不過的情況下,它選擇屈服於江棠錦的淫威之下。
“你問吧。”
“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江棠錦的問題,嬰鬼倒是愣住了,自它誕生以來,從未有人在乎過這個問題,張三也好,李四也罷,它都是令人害怕的嬰鬼不是嗎?
這是第一次有人問它的名字。
不再是簡單地將它當作一隻嬰鬼,而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我不知道。”
嬰鬼的聲音多了幾分乖巧,也多了幾分真誠。
它確實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從它有記憶以來就是一隻嬰鬼,被邪修煉化後,更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被邪修控製,用於作惡。
厲鬼吸食惡念用於增長修為,在邪修的幫助之下,嬰鬼的修為飛速增長,到了不受邪修控製的地步,便獨自遊蕩在外。
脫離邪修後,它其實也沒乾什麼,就是將人拉進自己的領域,和自己做遊戲。
遊戲嘛,是平日裡觀察鎮上的孩子們學來的。
聽完嬰鬼說的話,又看見嬰鬼可憐兮兮的,江棠錦有些心軟。
看見江棠錦鬆動了些許,嬰鬼哽咽道:“姐姐,能不能把繩子鬆一鬆,有些疼。”
江棠錦神情嚴肅:“小小男子漢,要有吃苦精神。”
“什麼……吃苦?”嬰鬼錯愕,這個女人為何還不給自己解綁。
“你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才被邪修哄騙去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嬰鬼的眼神逐漸迷惑,已經忘記自己剛剛裝可憐是想哄騙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給他鬆綁。
“你算數如何?”
雖不理解何為算數,但嬰鬼已經有了被未知事物支配的恐懼。
“這世界萬物都遵循數理規律,算數是其中最基本的運行規律。”
“會算數的嬰鬼最能洞悉世間的鬼生哲理。”
一段話下來,嬰鬼隻覺得熱血沸騰,這算數就該它學!
正月十七,一個未來會走向歧路的嬰鬼踏上了另一條不歸路。
嬰鬼的領域外,火急火燎趕來的裴硯頓住了。
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走錯之後,猶豫中透露著堅決,撕開了嬰鬼的領域。
“這兩位數的加減法我已經掌握了,算數,不過如此。”
“算數奧妙無窮,你堪堪入門,不過爾爾。”
空氣中洋溢著快活的氣氛,手握長劍的裴硯顯得格格不入。
精品一對一小班教學被裴硯的到來打斷,一人一鬼齊刷刷地看向他,嬰鬼還充滿著對知識的渴求。
俊逸的臉,傲氣淩然,將龍傲天的氣質演繹得淋漓儘致。
這劇情未免走的有些著急了。
係統不在,江棠錦也不能立馬判斷出眼前的男人是不是龍傲天,隻能先按耐不動。
不過,龍傲天這種時尚單品也不是誰都能擁有的:“俠士氣質斐然,定是從大宗門而來吧?”
按照這個時間節點,龍傲天已經進入蒼山宗修行,雖然隻是一個不受器重的外門弟子。
“在下裴硯,來自蒼山宗。”
妥了,這個龍傲天她江棠錦賴定了。
看著眼前人鬼和諧的場景,裴硯那句“前來此處淨化嬰鬼”憋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
支支吾吾半天,江棠錦頗有些揪心:“俠士但說無妨。”
“在下本是前來淨化嬰鬼的,隻是這嬰鬼……”
有些話不必說出來,也能讓人意會。
“你說鬼鬼啊,鬼鬼在學算數呢。”
江棠錦儼然忘記了自己來就是為了淨化嬰鬼的,手一揮,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嬰鬼當被淨化,否則後患無窮,還請姑娘讓開,免得在下誤傷姑娘了。”
裴硯的神情嚴肅,連傻愣愣的嬰鬼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慌忙之下,嬰鬼想到了結契。
趁著江棠錦和裴硯說話,他用鬼氣刺破江棠錦的手指,將血抹在了自己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