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茶館飲品單調,就是白水茶水和一些乾果,沒什麼新意。
坐下沒一會兒,江棠錦想起了自己還有事沒做,開口道:“師姐,我晚些時候有些事要處理,陪不了你了。”
江棠錦隻需往沈施微懷裡一靠,沈施微都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
“棠錦去便是了,師姐哪兒需要你來遷就啊?自己注意安全就是,有事及時給我傳訊。”
江棠錦將裴硯手裡的東西放進了儲物戒,向兩人告辭後,江棠錦去了她在蓬仙鎮的一處院子。
這院子比在烏鎮的宅邸大很多,廂房都有十多間,後麵還有一片空地,空地後是個小山,還有個池塘。
農家樂這個計劃是江棠錦來蓬仙鎮後,就逐漸成型的計劃。
時人並無太多娛樂活動,農家樂的目標客戶便是富商和修士。
普通的凡人平日耕作勞動,也沒有精力想著尋歡作樂,何況對他們來說,農家樂的休閒方式和工作沒什麼差彆,哪裡有花錢工作的道理?
農家樂的項目設置要有特色。
後山可以圈養一批雞鴨,栽上一些果樹。
空地上種些蔬菜,池塘裡養上一批魚。
雞鴨可以做成柴火雞,砂鍋酸蘿卜老鴨湯之類的。
池塘喂上魚後,安排個一魚多吃,美滋滋的。
果樹和蔬菜是自由摘取的,全憑個人的喜好。
這樣計劃下來,江棠錦決定在院中弄上十二張桌子,六張桌子弄成大灶台樣子,就是柴火雞的區域;另外六張做成烤盤烤架二合一的桌子,用作戶外燒烤。
再弄上二十個小灶,用來煨湯做小菜都是可以的。
江棠錦找來牙子,從他手上挑了批機靈的人手,接著就教他們如何運營農家樂。
能言善辯的就去接待客人;廚藝好的去幫客人做飯,幫忙不能太刻意,要讓客人覺得是自己動手做出來的;會種植的便去種樹種菜;會養殖的就負責雞鴨魚的養殖。
總而言之,每個人都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崗位。
這兩日江棠錦還收到了金玉葉的來信,信中交代了進來的工作進展,比如中介鋪麵已經是不是有人光顧了,又提到自己招了個嘴甜的跑腿,畢竟有時陪客人看房又會忽視到店的客人,不利於店鋪的發展。
金玉葉的的確確是個能獨當一麵的姑娘,將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個中關鍵的地方也能注意到。
並且有自己的想法,不會時時刻刻想著找她解決。
貼心又省心。
再說回江棠錦的農家樂,她領著一個看上去最機靈的姑娘,一起去找人定製灶台的樣式,模樣可以做舊但不能破舊。
還拿著圖紙去找鐵匠訂了一批烤盤和烤架。
路小花是這姑娘的名字,是她從家裡出來後自己改的名字:“我不喜歡原來的名字,總感覺像把鎖一樣,把我綁在了家裡,所以我自己給自己改了名字。”
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扯著自己的衣服:“那時候我沒讀多少書,不識字,取的名字簡單。”
江棠錦麵對這些人時,總會下意識地溫柔一些。
誇讚了小花的勇敢,又鼓勵她好好工作,經營一番事業出來。
有時候流水線似的安慰並沒有多大的作用,像小花這樣的人有很多,她們需要的並不是多麼先進的思想,而是活下去的能力。
江棠錦並不喜歡用所謂的新世紀先進思想,高高在上地對她們進行說教。
她反而覺得讓她們能夠意識到她們能憑借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遠比思想上的啟蒙來的現實。
畢竟,她們現在已有的思想是根深蒂固傳承下來的,絕非她一個人說上兩句話就能扭轉的。
農家樂的定位有些偏精致而虛浮,刻意做舊的風格混著精致有序的安排,恰到好處地滿足了有錢人享受理想中的農村生活的願景,這個項目坑的就是有錢人。
江棠錦曾經也去過一些農家樂,更準確而言,度假村。
處處都是金錢堆砌出來的精致農村,她懂得如何拿捏一些隻想單純換換生活方式但並不想降低格調的心理。
師姐傳訊告訴她,今晚還是住在裴硯的院子裡。
將農家樂的事一樁樁的安排好之後,江棠錦就準備去裴硯那兒了。
等到了之後,才看到師姐留了條訊息,說自己有事先走了,讓她和裴硯好好相處,休息好了再回蒼山宗都行。
“什麼叫師姐有事?!我看分明就是這小子故意的!”係統現在不吝於對裴硯進行惡意的揣測,雖然此人頭頂著重要人物的標誌,但係統滿心都是它的龍傲天男主。
係統獨自一統在江棠錦腦海裡落寞地吸著電子煙,彆說,煙霧特效動畫做的挺好的。
它一個係統四處奔波隻為完成任務,而她江棠錦,真的是讓人隨時隨地都能破防的存在。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組作孽嗎?誰先著急就是誰做的孽。
江棠錦走到門口時,將耳朵貼在門上,沒有聽見院子裡的動靜,又因著是裴硯的院子,她也不好用神識打探,隻是默默祈禱自己能夠悄悄溜回房間。
沒曾想,一進門就被裴硯抓包了。
“棠錦。”裴硯的聲音是好聽的,念她的名字的時候吐詞清晰,像是玉石撞擊奏出了樂章一般,悅耳動聽。
“裴硯。”此刻江棠錦單獨和裴硯相處,才升起了些許尷尬的情緒,半個月前的晚上和這個夜晚交疊在一起,是江棠錦未曾觸碰過的事。
逃避的想法像無形的藤蔓一般,從腳底開始,將她纏住,直至扼住她的脖頸。
“有些晚了,我累了。”她的聲音輕輕飄散在空氣中,無精打采的。
“嗯,隻是夜色深了,我擔心你還未回來,才想著在院子裡等你。”裴硯的聲音一切如常,“今日你的確累了,將這幾炷香點上再睡吧。”
這幾炷安神香聞上去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更像是她喜歡的味道。心裡出現這樣的念頭,麵上卻絲毫不顯,神色如常地向裴硯道彆。
獨留裴硯一人在夜色裡。
江棠錦有些特彆,至少在裴硯看來是特彆的。
她看上去對所有的事都不太關心,隻喜歡錢的模樣,但又有著自己的一套行事規矩。
看似很好相與,待人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疏離,就連對他也是如此。
說起來,兩人已經認識這麼多天了,她除了敲自己門的動作嫻熟些,其他方麵竟和其他人差不多,甚至還比不過江從歡。
江從歡這個小鬼,不過就是比自己早認識她片刻罷了。
這邊的裴硯在品酸味人生,那頭在屋子裡的江棠錦忙著疲憊地應付係統的單方麵吵架。
係統從江棠錦消極的工作態度開始進行長篇大論地指責,不存在的眼淚從它圓滾滾的身上落下來,佐證著身為係統的不容易。
眼見江棠錦還是不為所動的樣子,係統決心祭出殺手鐧:“宿主,若是任務無法順利完成的話,宿主之前收到的所有補償將被回收。”
“你這麼著急是因為有績效考核嗎?”江棠錦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監管係統都判定了之前的任務是完成狀態了,你為什麼還老揪著不放?”
係統突然安靜如雞,像被戳中了心事一般,隨後才呢喃道:“有些事涉及到機密,以宿主目前的權限是無法查看的。”
而它身為宿主的係統,等級是隨宿主的,也沒有權限查看,自然也無從得知。
它隻記得,有經驗的前輩說過,不能輕易改變劇情,因為一個小劇情的改變可能會影響到整個世界的走向。
至於其中原理,前輩也說不出來,隻叮囑它要牢牢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