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聽見聲音,回頭一看,是此處宮室灑掃的小太監,兩人打過幾次照麵,算是認識。
他手裡動作不停,“種地啊,不是看得見嗎?”
小太監“哎呀”了一聲,“我當然知道是在種地了,我是想問,怎麼突然種起地來了?”
元溪道:“主子想吃新鮮的蔬菜,就在離得近的宮室種一些。”
小太監點了點頭,笑嘻嘻地道:“元溪大人,昨日的那個薯片還有沒有了?”
昨日元溪把沒吃完的薯片給沒吃夠的小太監們分了,當時他正好在場,分得了兩片。
元溪搖搖頭,吐出冷冰冰的兩個字,“沒了。”
“怎麼就沒了呢!”小太監一臉遺憾,“昨日吃了那兩片之後,我到現在都回味著,吃彆的東西都吃不出味來了。”
元溪聞言思索片刻,停下手裡的動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留下一起乾活,乾得好了我去找主子再要一些。”
話音剛落,小太監已經搶走了他手中的工具,擺好了架勢,“我們開始吧。”
江月裁乾完了手裡的活,瞧見眾人忙碌的身影,頓感欣慰。
他把纖雲叫了過來,兩人一起出了庭院。
江月裁問道:“小廚房那個管事,知道是什麼來頭嗎?”
纖雲思索片刻,道:“隻聽說是在勳貴府裡做過私廚的,彆的不知道了。”
江月裁點了點頭,“總覺得有他在,在小廚房裡做點什麼不太自在。”
大抵是因為此人處事過於圓滑,像是刻意為之,讓人摸不清其真實意圖。
纖雲問道:“主子,我們做什麼去?怎麼不叫上翠微姐姐。”
江月裁笑道:“翠微性子穩重,留在那邊盯著我放心些。我們去小廚房看看,吩咐他們多做些菜,大家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活嘛。”
纖雲笑著點頭,“主子待我們真好。”
兩人進了小廚房,眾人正忙碌著,屋子裡充斥著鍋具碰撞的聲響和食物的香氣。
管事對兩人的到來有些意外,訕笑著從躺椅上起身,問道:“主子可是有什麼指示?”
江月裁笑道:“麻煩管事的中午多備些飯菜,我要犒賞下人。”
管事點頭哈腰地應道:“是,小的這就吩咐下去。”
皇後的份例不少,江月裁一個人是吃不完的。
平日裡富餘的部分大多進了管事的口袋,他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耍小動作。
江月裁又向管事借走了方丘。
方丘跟著兩人出了小廚房,摸了摸腦袋,好奇道:“主子,我們這是乾什麼去?”
江月裁笑道:“剛想起來應該給他們送些水,隻帶了纖雲來,隻好讓你跑一趟了。”
方丘爽朗一笑,“嗨,這算什麼,我這人彆的沒有,這一把子力氣隨主子用。”
江月裁忽然想起來什麼,轉頭對纖雲道:“去拿一罐子鹽來。”
纖雲依言照做。
江月裁和方丘去取了燒好的水,裝了半桶,一個人就輕鬆地扛了起來。
“哇,好厲害。”
江月裁情不自禁地讚歎了一聲,一轉頭卻看見剛從小廚房出來的纖雲表情不是很好,“怎麼了?”
纖雲撇了撇嘴,小聲道:“他們說主子壞話。”
江月裁麵上笑意微斂,“管事說的?”
纖雲點點頭,表情比當事人還委屈,“管事和莊信說的,我都聽見了,問他們什麼意思,非說我聽錯了。”
江月裁從她手中接過鹽罐子,不甚在意地道:“沒事,不管他們。你一問他們連話都不敢說,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三人邊說邊往菜地走。
到了地方,方丘把水桶往石階上一放,招呼眾人過來喝水。
江月裁對眾人道:“乾活的時候出汗多,最好喝點淡鹽水補充能量。鹽罐子會單獨放著,自己取用,喝不慣的便不放。”
眾人聞言都有些動容,紛紛道:“多謝主子。”
江月裁笑道:“大家不必謝我,都是你們應得的,等菜種好了賞錢少不了。”
聽了他這一番話,眾人乾勁更足,喝了水便又回去種地了。
“咦,這是誰?”
江月裁看著元溪身邊的小太監,有點疑惑。
他認人認得很快,雖然還不太對得上名字,但自己宮裡都有誰還是知道的。
小太監上前請了安,“主子,我是小陶子,宮裡的灑掃太監。”
元溪也上前一步,道:“主子,小陶子跟我算是認識,前日主子做的薯片分了他兩片,他吃完了念念不忘,我便讓他留下來乾活,想問問主子能不能再給些薯片。”
許是極少乾這種向人討賞的事,元溪答應的時候輕輕鬆鬆,跟江月裁說起的時候卻紅了臉。
江月裁聞言點點頭,“自然可以。”
小陶子得了答複,歡歡喜喜地乾活去了。
江月裁看出了元溪的窘迫,笑道:“你想的辦法很好,我們這邊確實缺人手。閒下來了告訴大家,若是有認識的宮人,儘管介紹過來,不會虧待的。”
兩片薯片就換來一個勞動力,也太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