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榕城 榕城是一座獨屬於異能者的地……(2 / 2)

天地間靈氣四散消減,末法時代降臨,在人類興起的過程中,山海異獸也隨之或消散於天地、或沉睡下去。聞膦的意識也在這一場獨屬於他們這些依賴靈氣的生物的浩劫中幾近湮滅。

他們本該在沉睡中逐漸毀滅,卻在某一天又重新醒來。

靈氣複蘇、世界在呼喚十二司的誕生。

隻要有了一條完整的大道本源,聞膦的意識必將重返世間。計蒙帶著聞膦襲擊渤海,也正是為了這一線生機。

聞膦攻擊意識的薄弱,計蒙在聞膦身死的瞬間潰敗,這一切曾經解釋不通的困惑都得到了解答。

畫麵的最後,波濤怒湧之中,渤海的雨宛如刀劍向下投射。天也在嗚咽、海也嘶吼。整個灰蒙蒙黑沉沉的世界裡,計蒙的顏色濃鬱地仿佛要凝固。

雨水順著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異獸的眼睛向下滑去,他遙望著北方,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繪製出這樣的故事呢?

聞膦、計蒙的故事發生的時代之久遠尚且不提,就連李懷遠其中有幾幀畫麵,都是孤身度過的。

那紅字的主人,簡直像一個與天地同壽的、無形無影的旁觀者,看著你的每一點舉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把你心底長著苔蘚的潮濕角落暴露在陽光下。

不會因此感到恐懼的人,真的是鳳毛麟角。

而,如果不能取悅作者和觀眾……那麼他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漫畫的事嚇得李懷遠好幾天沒敢化身為異能者。

紅字在每個清晨醒來的瞬間都印在他的眼前,催促著情節的推進。

一次一次,愈發猩紅濃烈,愈發如同崩到極致的弦,充滿了不詳的輝光。

鑒於此,李懷遠也放棄了一直躲藏。

看著李懷遠終於不再裝鴕鳥,程不空終於在x信上忍不住發出嘲笑,“‘大姑娘’終於願意出繡樓了?說吧,到底什麼事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李懷遠簡直想隔著電話把他豬腦子打掉,這家夥真是一如既往地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磨了磨牙,他還是忍不住道,“現在、立刻,打開電腦,搜索漫畫《異人傳》。”

“啊?”一條語音裡很快發過來,程不空因為鍛煉而微微喘著粗氣,“你突然叫我找這個做什麼?我又不喜歡看漫畫。”

“你管他呢,先搜了看再說。”

“那好吧。”程不空從善如流,聊天框那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李懷遠隨手開始翻看異能者之家的論壇,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程不空的聊天框已經炸了。

“我的老天爺呀!!!這漫畫究竟是怎麼回事?”程不空的震驚已經要溢出屏幕,用一連串炸裂、懵逼的表情包轟炸李懷遠。

程不空不穩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逗弄到他炸毛,李懷遠還是禁不住有些暗爽。果然快樂還是要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朋友不用來捉弄,難道是為了擺在那裡好看的嗎?

先不提程不空隨後是怎麼手忙腳亂地通知彆人,李懷遠停留在手機界麵的目光倏忽一凝。

那是一張很漂亮的風景圖。

龐大的地下溶洞裡,在這一方熹微晦暗、闃無人跡的天地裡,幾乎隻有明亮的金色存在。

到處遍布葉片散發著柔和金紅微光的小灌木叢,偶爾有幾顆朱紅楓樹摻雜其中。一汪如融金般流動的湖水中心,湖中島方寸土地裡有一顆龐大的巨樹拔地而起,遮天蔽日。漆黑樹乾、赤金紋理、琥珀黃的樹冠,簡直如同神話故事裡的物種一般。遍布整個溶洞的,懸浮著的無數亮金色的星星點點,也隨氣流湧動起起伏伏。

黑與金完美交融在一起,呈現出難以描摹的驚豔。

“榕城榕湖節,與您不見不散。”廣告詞土的不行,但是圖片看起來真的不錯,李懷遠心裡升起幾分興致。定睛一看,貼子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快快樂樂地討去榕城玩得多開心了。

他隨手給程不空發了過去,附上文字,“程哥,這個榕城榕湖節是怎麼回事?”

“哦,這個呀。”程不空過了一會才發過信息來,“語音聊天,這麼解釋不清楚。”

榕城位於南召,是一座唯獨對異能者開放的城市,也是一座非常罕見的地下城市。

南召地處西南,作為一座有少數民族數量最多的邊疆大省,自古以來就以神秘詭譎、危險美麗而著稱。近代後附近國家陷入混亂的割據狀態,這片土地上的野性更甚從前,也更為魚龍混雜。眾多勢力在此處龍踞虎盤,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每年4-6月,榕城就會活躍起來,舉辦為期三個月的榕湖節。在這期間,來自天南海北的異能者們湧向那堪稱恢弘的地下溶洞,從而踏入一個夢幻的世界。

在榕湖節期間的榕城,彙聚著來自四麵八方的人們。異能者們在這裡無需在意自己的種族、年齡、性彆,他們出售手頭暫不需要的物資,再買下任何見獵心喜的貨物。

金迷紙醉,令人目眩神迷。

各種各樣有趣的、罕見的商品在榕城燈火通明的商業街登台,形成迥異於地上城市的風貌。

在這種時候,即便是強大如異調局,來到榕城也要萬分小心。

……

飛機的高度在下降,透過抬起擋板的舷窗,李懷遠看屬於南召的蔚藍天空和柔軟潔白、邊緣微微發亮的雲朵。

穿行過朦朧的雲霧後,模糊一片的視野立刻變得開闊。星羅其布的田塊和寬敞的飛機跑道出現在眾人麵前,機艙裡傳來第一次坐飛機的小孩子發出的驚呼。

飛機緩緩地盤旋著落到地麵,機翼兩側的推進器發出轟鳴,乘務員的播報音同時娓娓響起,“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降落在大理機場,外麵溫度達23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其他乘客的安全,請不要站起來或打開行李架……”

南召與山左、遼東遠隔千裡,李懷遠和程不空選擇搭乘飛機來到南召。

他們相約在機場見麵,飛機一落地,剛關閉飛行模式的瞬間,程不空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是一個定位。

李懷遠拖著行李箱朝目的地走過去,隻見程不空朝他招手。他的服裝與過去截然相反,低調騷包,一副步入假期快樂洋溢的樣子。

而他的身側,還有一位穿著奇異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