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柔情的歌喉讓李田感到好受了點。
“你曾聽過他的謊言,深信不疑。”
歌曲一步步進入高潮,聲音從柔情轉為澎湃、憤怒。李田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不對……她走之前循環過黃唯易的列表歌單,播放的最後一首就是這首《聽雨》。
難道“她”這段時間一首歌都沒有聽?
這說明她對我的模仿並不細膩……
李田心中鬆快一點。
但手機上彈窗沒有答疑功能,她心中的種種疑問仍舊得不到解答。
這個彈窗是誰製作的?他怎麼做到讓我在不同世界穿梭?為什麼選中我?他的目的是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像一塊沉甸甸的木頭,壓住李田的胸口,她不由長籲短歎起來。
——噢喲!我這賤手。哎呦!我這賤手。什麼都點,點出大事了!
時間已經過了12點,李田關掉了聽歌軟件,從床上站起來,伸手夠下懸浮的天上雲——手感輕柔細膩,有點像棉花糖,可一點都不黏手,反而冰冰涼涼的。
李田一抓,腦袋一抬把它塞到了頭下。
天啊——雲朵托起頭的一瞬間李田腦袋仿佛回到了娘胎般無比舒服、舒適。天上雲受到壓迫變薄了些,它存在的浮力讓它微微離開床鋪幾厘米,正托著腦袋來到一個腦袋最喜歡的高度。
李田躺在上麵驚歎卻不驚喜,不自覺地又打開手機,滑到後台裡。
她心中不好的猜測一個一個敲響了警鐘——萬鐘齊鳴簡直吵死人;腦子裡一顆一顆的思緒泡泡越冒越快,裡麵的內容越來越駭人聽聞。
李田的心揪在一團。
選項過了12點照例地刷新,她切進去草草檢查了一遍又切主頁麵,她沒有心情再玩手機,心事重重地強迫自己合上眼皮。
睡覺。
天照常亮起。
李田睡得又沉又死,昨天她一直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直到步入後半夜才真正睡著。
心臟跳得急促快速,李田深吸一口氣,深呼——
“咚咚咚。”
“李田,起來吃飯啦!”
李田虛聲道:“嗯。我起來了。”
她腰肢在被子裡扭了一下,疲憊地伸手拿被子蓋住自己的眼睛。
昨晚好像做了噩夢,記不清了。
吃完早飯。李田和平常一樣回到臥室裡玩狼人殺,一直殺到下午13:30。覺得困了又睡了一覺,醒了正好出門吃晚飯。
這天很快過去,跟她點開彈窗之前的每一天都大差不離,不過她卻覺得沒勁又累。
第2天,第3天,第4天。她對送自己一份異世界禮物的彈窗敬而遠之。
每日起床她都會藏好天上雲,她不好解釋它的來處,若是說了實話,以她母親比她還要強烈多倍的憂患意識,一定會對她“百般拷打、嚴刑逼供”,繼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以至於影響一家人的正常生活。
她把雲塞在腰下發著呆。
李媽忽然推開門用大嗓子道:“張曉慶的女兒要辦一歲,明天請我們去吃酒,你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一清早我們就開車回老家。”
“啊,好呀。”李田壓了壓自己的腰。
小寶寶穿著嬰兒裙子,臉蛋胖乎乎、紅彤彤的。她睜著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來往的賓客,有人逗時她偶然會賞臉咧開嘴笑,露出裡麵上下對稱的6顆奶白色的小牙。
李田隨著大眾也去看小孩,她若有所思地站在小孩旁邊,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的眼睛。
孩子媽注意到她的眼神,心裡有點不舒服。嗔怪道:“你這孩子想什麼呢?眼神怪瘮人的。”
李田尷尬一笑,轉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她指腹輕輕摩擦著手機殼,她剛才想:如果有一個人他身體不健康或者生活得不如意,遊戲彈窗出現在他的手機上,他是不是可以穿越到彆的生物上,比如這個嬰孩,然後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呢?
那原來的嬰孩怎麼辦。
上次她離開黃唯易的身體後,黃唯易繼續將演出進行了下去。在自己占據期間,他應該是沒有記憶的吧。
那。
如果占據者一直不主動離開,被占據者是不是就會無知無覺地度過自己的年華,直到終了此生。
吃完酒當晚他們又回到了城市。
第6天,第7天。
北京時間22:59。
瞟到時間的李田心煩意亂地操控手遊中人物放下槍。
——再去檢查一下。
遊戲小人躲在一個花壇後。
李田切到後台。
北京時間2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