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表賊看見王奇妙醬紫色的手,走過去把繩子拆開,又將繩子在空中比劃一下打算換個姿勢綁。
王奇妙雙手又涼又麻,他僵硬地挪動它們卻使不上力氣,他和李田對視一眼,沒有再進行其他動作。
是夜。
金項鏈抽出一捆繩子示意李田。
李田沉默地對視著他,金項鏈皮笑肉不笑地說:“配合一點。”
旁邊的奪表賊忍不住開口:“你要是真心要和我處對象,可以今晚跟我睡在一起,我不綁你。”
金項鏈心中有些煩,這女的是他們劫來的,不綁起來他晚上哪敢閉眼。
李田的心如墜冰窖,她等待了幾秒才乾澀地開口道:“我不想太快了,今天你先把我綁起來吧。”
奪表賊有些不高興,到底還沒有滋生出太大的膽子,他淫邪地盯著李田了一會。金項鏈將李田的雙手綁在身後,又將餘下的長繩在載飲料的沉重貨架上繞三圈後打上死結。
王奇妙則被他綁在了超市的另一邊,這樣兩人沒機會在晚上密謀點什麼。
兩個男人之前就在櫃台後麵搭了簡易的床,現在在裡麵擠著躺下。
李田在地板上坐著,如果願意的話她可以向上伸直雙臂然後躺下來。不過,她沒有這種打算。也許是因為她剛才的拒絕,現在她甚至沒有得到一條能墊在地上的棉被。
李田不在意這個,她提著精神希望兩個混混快點睡死了去。
難捱的3個小時之後。金屬碰撞的脆聲響起。李田如聽仙樂,目光如炬地向大門看去。
王奇妙被捆得不舒服,在地上坐著,閉眼皺著眉。
蘇悅解開鎖,攝手攝腳地走進來,她很謹慎,走得很輕很慢,她先來到李田身前,李田向她示意自己手上的死結。
蘇悅上手研究了一會,李田看著她做了個“剪刀”的口型,朝櫃台的抽屜努了努頭。
蘇悅還是嘗試解開結,這繩子重重疊疊係了好幾道,蘇悅僵持一會,隻得冒險向櫃台那處摸去,三步之後她回頭看了一眼關注著她的李田,又緩慢地向前兩步。
李田心裡難免有些著急,她看著蘇悅再一抬腳,居然向後一拐,快步又輕聲地跑了!
李田乾瞪著眼,連叫她一聲都不成,她咬牙看著開著的超市門,努力地站起身來,卻隻能做出一個倒u型。她的雙手再一次掙紮起來卻毫無效果。
她靠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逃走,難道隻能等到白天再尋找機會嗎,她有些不甘。
幾分鐘後,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音,李田驚喜地看過去,蘇悅回來了,還帶著一把指甲剪。
她用這東西一點一點地剪斷她手腕上的繩結,等到李田兩手終於分開,她情不自禁地歎出一口氣,又將這聲音吸了回去。
李田輕輕地走到閉著眼的王奇妙身邊,她白天沒有機會和他單獨說話,他對今夜的計劃也就全然不知。
李田有些擔心他醒來後會因為驚訝發出聲音。
所以她先指了指門,讓蘇悅到外麵去。才站到離王奇妙一米五遠處,這個距離,應該是不容易嚇到人的。
李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王奇妙本就半夢半醒,這會眯著眼睛看見了麵前的人,意識到什麼後他眼睛忽地睜大,李田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王奇妙欣喜地眨了眨眼睛。
剪開他的繩子後,李田順帶舉起旁邊售賣的酒精鍋,王奇妙爬起身來也去扛一邊的大米 ,他們的物資都被混混搶了,拿走這這兩樣,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就不用擔心糧食缺乏了。
人算不如天算,忽然小石墜地般的聲音響起,王奇妙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李田不可置信地向下看去。大米的紡織袋底部不知何時破了幾個小洞,白花花的米就像瀑布一樣從米袋中傾瀉而出歡快地擊打著地麵。
兩人如出一轍地望向櫃台,金項鏈正看向他們,奪表賊從狹隘的空間艱難地擠出來,憤怒得喊:“抓住他們!”
李田當機立斷把手裡的鐵鍋用力砸去,拔腿就跑。王奇妙對上次逃跑功虧一簣,隻差一點的印象太深刻,他不做猶豫地放下大米,快步跟了出去。
“蘇悅,上車!”
蘇悅正在往馬路那邊跑去,方向卻不是他們的黑車。李田跑上車給蘇悅留著門,她用目光找去——卻見蘇悅跑到了另一輛車旁邊。
李田急忙地大聲嘶喊道:“跑錯了,快回來!”
蘇悅頭也不回地拉開那輛車的車門——車裡掉出來了隻喪屍,那喪屍先是整隻爬了出來,再搖搖晃晃地站起。
兩個混混驚恐地看著這一幕,追逐的腳步頓住了。
蘇悅拉開了門之後才顧著跑,她矮小的身軀竭儘全力地跑到李田車上。李田拉她進來的同時合上車門,而蘇悅按下手中的撥打鍵。
土潮的鈴聲在加油站的內部響亮地響起,重獲自由的兩隻喪屍齊眼望來,兩個混混狼奔鼠竄地往超市跑去。
第一隻跌在地上的喪屍脖頸上有一碩大的咬痕,他是被咬傷後受傳染的 ,死去的前一刻他仍竭儘全力地想要逃出那輛車,所以變成喪屍後他一直緊貼在門邊。
現在他反成了追捕者。
兩個混混跑進超市後一人一邊合推上玻璃門,就在關鎖的最後一步。
“鎖不見了。”奪表賊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連喉嚨尖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