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早就按捺不住,隻盼著賞石大會趕緊開始。
就在這樣的心境下,晚宴就要匆匆結束時,月亮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瘋婆子。
那瘋婆子披頭散發,神神叨叨拍手大叫,“死啦、死啦,都死啦,嘻嘻嘻嘻嘻~~~”
“好石頭!大寶貝!”
“啊——血!血!!血!!!救命——”
“哈哈哈,都死啦——”
賈老板溫潤的麵皮驟然變色,急忙示意身邊人把這瘋婆子弄下去。
那瘋婆子被兩個壯漢架著,瘋勁兒大得讓人摁不住,反而更刺激了她。竟叫她一下兒掙脫開來,跑進人堆,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一個方向破口大罵:
“賈宗人,你忘恩負義殺妻殺子,你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賈老板一張臉勃然大怒,越發襯得眼下烏青漆黑像惡鬼,咬著牙吩咐:
“趕緊把人給我帶走!”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瘋婦重新被摁倒在地,臉埋進黃泥地。然後被幾個壯漢拽著頭發和手臂,拖死狗一般拖向月亮門裡麵。
“這人誰啊?”聞聲在心裡想,好大的本事。那賈老板都氣成豬頭了,還不殺她。
前來的賓客們,都對賈府還有這樣一號人,表示毫不知情。
門外傳來瘋婆子唱哄寶寶兒歌的歌聲,嘶啞的嗓子,哼出來溫柔細膩的調子,久久縈繞在天邊的彎月之上。
月亮出來了。
“諸位抱歉,這不知哪裡來的瘋婦,竟跑進我賈府來撒野了,衝撞各位老板,實在對不住!”
賈老板給下人一個眼色,聞聲偷偷跟著那位下人溜了出去。
不少考生都墜在那下人的後麵,都想看看他想要乾什麼去。
隻見那下人七彎八拐,走了大路走小路,最終停在一個偏僻的小木屋前。
那幾個大漢守在那裡,瘋婦人頭朝外,腳朝裡,躺倒在屋門口。
那人抽出一根細鞭,啪一聲狠狠打在瘋婦身上。挨了那皮開肉綻的一下兒,瘋婆臉上一皺、痛苦至極,可根本沒有發出聲音來!
“說——你今天見過什麼人!”
啪又是一鞭,瘋婆還是不說話。
不說話便接著打。
在下人的嚴刑拷打下,瘋婦終於還是頂不住了,她喉嚨發出嘶嘶嗬嗬的聲音,原來嗓子早壞掉了——根本不能言語。
“誰給了你重新說話的藥!!!說!!!”
原來這老婦早都是個啞的。下午肯定有考生找到了她。
她會是馮香蓮嗎?
隻見瘋婦在地上歪歪扭扭寫了兩個字。下人湊近了去看,卻猝不及防被瘋婦掐住脖子!
四個壯漢迅速過去製止,摁著瘋婦又是一通好打。
被掐了脖子的下人陰毒地說,“我這就把你這瘋婦的舌頭割了,看你還怎麼跑出去撒野、咒我們老爺!”
有考生已經看不下去了,不顧身份跳出來。
聞聲看到這兒,就往回走了。
這些,都隻是過去那個時間的重現而已……
回到菊園,會場已經被布置得煥然一新。樹上掛滿小燈籠,前麵幾排桌子鋪著紅綢,擺著各式木盒。
燈火映著賈老板的臉,比白天多了幾分詭譎。
聞聲被下人引到中段靠前的席位上。而在最前排,赫然坐著涼亭裡的“貴賓們”。
小考官盛裝打扮,坐在右邊最側,身邊是王員外。
聞聲目光逡巡過去,王員外另一邊,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坐得筆挺、姿態優雅,也是個熟人。
宋昭昭感受到目光,回過頭看到聞聲,衝聞聲挑釁一笑。
這大小姐脾氣大愛扇巴掌、人品又不好,進了魔障運氣倒怪好,居然位列貴賓席。
剩下幾個大腹便便的商人中間,還有一個考生,但聞聲不認識他。
眾人前後左右地交談著,迫不及待地等著賈老板宣布大會開始。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整個府邸的燈火仿佛都聚集在了這裡,照著這些吵吵鬨鬨、居心叵測的客人。
清風撥走烏雲,皎潔的彎月在天上看著這燈火彙聚的修士之家。
“朋友們,來客們,再次感謝大家,出席我賈某的壽宴!在此,賈某準備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玉石,供大家賞玩!”
“來人——”賈老板一揮手,丫鬟們端上來一隻隻纏金絲的玉酒壺,“這是我賈府的獨釀——玉液酒,具有清心明目、延年益壽的功效,請大家品嘗!”
聞聲認出那杯子就是午宴涼亭裡用的酒杯。
貴賓考生確實比他們早一步接觸了更多信息。
就在丫鬟挨個倒酒的時候,小考官蓮步輕移,接近了賈老板。
“妾給老板倒酒~”
聞聲心裡不爽,不等丫鬟慢吞吞倒,她上前奪過酒壺急衝衝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儘,便甩開杯子,走到前麵假裝玩賞玉石。
放眼望去黃白青墨的和田玉、各色種水的翡翠,每一件都堪稱奇石精品。
可真正的奇石,仍然沒有出場。
聞聲餘光不錯眼地盯著賈老板。
老不死的邪修你爪子往哪放呢?!!!
小考官抽風進來玩也便罷了,聞某人雖看不慣那學人精,但也實在不能放任考官,體驗到一些不愉快的遊玩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