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鶴宿鬆枝(3) 郡主她來了……(1 / 2)

本以為沈玄會含糊過去,未曾想他卻如實相告:“那小子說,讓我做個東家,邀你一同飲酒作樂。”

沈玄本以為馮允清聽了這話會怒從中來,誰知她卻神色不改,淡然道:“好啊,那便請晏安兄引薦一二?多個朋友多條路,你說是吧。”

沈玄微愣,他越來越捉摸不透馮允清了。暗忖著馮允清也是大度,那賀依明都欺負到她身上去了,她竟還如此泰然處之。

但馮允清辦事向來妥當,她此言定有她的道理,沈玄也隻好應允道:“好啊。那我便尋個時間,將你引薦給他。”沈玄知道賀依明不是什麼好人,但馮允清亦非善類,總之她定是不會吃虧的。

不過方才那句晏安兄,倒是叫到沈玄心尖兒上去了。他抬眼望著西照池的水,是時風動,掀起陣陣漣漪。

沈玄扭過頭看著馮允清,輕聲問她:“與你相識月餘,尚不知你的小字。”

馮允清眉眼低垂,搖頭輕歎道:“我並無小字。家夫曾言,我等宦官如微末浮萍,哪裡會有人以敬稱相待?”

沈玄知道,馮允清口中的家夫乃馮元良。可沈玄不禁好奇,在她被馮元良收養之前,她究竟是何身份?可他們之間僅停留於淺層的朋友關係,他也不便出言窺探彼此的私隱。

但見馮允清這故作輕鬆的模樣,沈玄心中五味雜陳,他安慰道:“若是不嫌棄,我可為你取一字。”

沈玄心想,我都這樣安撫她了,她心情應會好些。可誰知,馮允清不領情,還拋來一個眼刀。隻聽馮允清道,“字乃尊輩所賜,你為我取字,你算我什麼人?”

沈玄被其言所噎,隻得苦笑辯解道,“我並非有心冒犯!實乃一片片汪洋真心好意,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馮允清隻冷哼一聲,不作其他表示。

沒辦法,沈玄敗下陣來,隻好抱拳頷首,以表歉意道:“好好好,是我的錯,還望大人海涵!不過作為朋友,我可以送你一號罷!”

馮允清將一塊糕點送進口中,點頭道:“願聞其詳。”

沈玄略一思忖,吟道:“‘他日臥龍終得雨,今朝放鶴且衝天。’就叫鶴雨先生如何?”

馮允清沉吟片刻,展臂而笑,道:“依我看來,妙得很。多謝晏安兄!”自打第一次喚他晏安後,每再喚一次都愈發順暢。

見馮允清的冷臉上好不容易有點笑意,沈玄心中亦覺欣慰。

現下賓客幾已到齊,馬球賽亦正式開始。底下坐著一人,一人持賓客名冊,依次喚名參賽。甲乙兩隊,每隊四人,通共去了八人。趙府二房的兒子——趙嘉益亦在其中。

在外看來,趙嘉益同沈玄性情相近,皆未風流浪蕩之輩。每遭其父責罵,他皆會拿大嫂沈蘭的三弟沈玄作擋箭牌。說並非是他自己不用功,而是他的父親不用功。要不然,沈玄同他一般,整日隻知玩耍,怎的能恩蔭錦衣衛,現在還升了官。這都是承蒙其父恩德!每每言及此處,趙嘉益的父親便被他堵得無言以對。

趙嘉益生得人高馬大的,初上場時氣勢如虹,誰知趙嘉益所在甲隊卻被乙隊打得落花流水。

趙嘉益身為第二前鋒,馬球每每到甲隊的場地時,他隻想憑一己之力將球擊入門中,從不據局勢傳給第一前鋒。

奈何他乃國公府的公子,甲隊其餘三人看在國公府的麵子上也不敢對他加以指責,隻得暗自認命。六巡過後,甲隊落得慘敗。可趙嘉益偏還不服,撂下球杖便去找沈蘭生事了。

沈蘭在唱名冊之人的身邊立著,她一心與人談笑,全然沒注意趙嘉益正怒氣衝衝地朝她走來。

“這偏方果真有用?”沈蘭正尋問求子秘方,話音未落,趙嘉益便用力推了一下沈蘭肩膀,將沈蘭推得往後踉蹌好幾下才站穩。

沈蘭見是趙嘉益,也不曾動怒,語氣仍舊平和,問道:“益小叔,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