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哦那你活該。”
沈殮:?
***
沈殮因為這句“活該”一夜沒有睡好,左想右想也不明白她好心好意出辦法逃下山跟她有沒有知己好友有什麼關係,怎麼這梅仁脾氣這麼古怪,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刻薄人呢?
她沒想明白,也決定不想了。
結果第二日一起來就聽說周海一大早派人來說二當家昨天夜裡回來了,讓梅仁過去兩個人當著長輩們會個麵,如此便不算是盲婚啞嫁。
還怪懂禮節的。
梅仁得了消息已經去了,連早飯都沒有用。
沈殮知道的時候急得在屋子裡來回轉,雖說據她觀察這山寨上的人並非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卻也架不住人家是匪啊,梅仁一個妙齡女子就那麼心無城府,單刀赴會地去了,萬一是個什麼圈套,丟了清白是小,沒了小命才是可惜!
左等右等,最喜歡的窩窩頭吃著都沒有滋味,好不容易把梅仁給等回來了,人一進門沈殮就迎上去問道,“你怎麼出去都不跟我說一下呢?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見完未婚夫的梅仁心情大好,聽了沈殮的話後也沒陰陽怪氣,隻是道,“當時你不是還在睡嗎,我就沒叫你。”
沈殮一哽,“那你也該叫叫我啊,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也好搭把手。”
梅仁找了條板凳坐了下來,對沈殮隻維持了片刻的禮貌就又刻薄了起來,“搭把手?我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搭上你這條手臂還差不多。”
“…能喊人。”沈殮知道自己這文弱樣,便也底氣不足道。
梅仁翻了個白眼,“好啦好啦,沒什麼大事,我就是去見了見我那未過門的小夫君去了。”
從表情上來看,她似乎是相當滿意。
隻是沈殮樸素的情商看不懂,還問,“你當真要跟這二當家成婚?”
“那不然呢?”梅仁陰陽怪氣道,“我又不像你,一不怕痛摔斷腿,二是書生不用招贅婿。”
沈殮就不吭聲了,覺得這女的罵人實在是厲害。
陰陽怪氣完的梅仁也覺得無趣,加之早上起得太早,這會兒也困了,跟沈殮說了兩句閒話後就脫了外衣回上床睡回籠覺了。
等梅仁睡醒了,阿桂嫂正好過來叫沈殮與梅仁晚上去參加大當家夫婿的生日宴,三十整壽,按照習俗要大辦特辦。
沈殮一聽有席麵可以吃當下就答應了,還問了阿桂嫂要不要送禮錢,她左右都是身無分文,窮得理直氣壯,“…這幾日我也編了好幾雙草鞋,不知道周大哥腳碼多少,要是不嫌棄的話……”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阿桂嫂就忙拒絕了,生怕她真的提兩雙草鞋去吃席,“你留著自己趕考用吧,叫你吃席就去,沒錢送你就早點過去幫忙傳菜。”
沈殮一聽禮都不用送,簡直高興壞了,臉上的笑容掛都掛不住。
一回頭梅仁睡醒了剛出來,阿桂嫂見她一改對沈殮那左看右看不順眼的模樣,上前笑眯眯道:“哎呀二夫人醒了呀,酉時三刻的席麵,早上大當家們都跟您說了吧?您可記著時辰來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門婚事雙方都很滿意的緣故,早上梅仁回來後沈殮們住的地方守衛都撤了,眾人對梅仁的稱呼也變成了“二夫人”。
對沈殮則還是“那秀才”。
——真是市儈,哼。
沈殮悶著氣,阿桂嫂都走了她都還不正眼看梅仁,梅仁發現了,便特意走到她跟前來,她倆原本是沈殮要高一些,隻是沈殮自小可能因為吃得不好,人總習慣性微微佝僂著背,於是看著便與梅仁一般高。
再遠點看,旁人隻覺她五短身材如老嫗。
用梅仁的話來說就是“乘馬即魁梧,徒步即侏儒”,為這句話,沈殮有兩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因為睡不著,便沒有打呼,梅仁難得睡了幾天好覺,說話怨氣也不如先前那般重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梅仁伸手捏著沈殮的下巴,湊近了些細細地觀摩著她的臉,忽然道,“之前我一直覺得你姿色平平無奇,現下細細看來……”發現這人眼睛長得是真漂亮,清亮有神,乾淨純粹。
臉型也不錯,就是太瘦了,摸著有些硌手,再胖一些的話或許能看得順眼一些。
沈殮聽了她前半句,還以為她要誇自己,於是眉間都帶上了兩分期待。
“……”梅仁被她那眼色弄得心頭莫名,改口道,“確實一般。”
聞言,沈殮頓時垮下了臉,跟小孩似的伸手拍開了梅仁捏著自己下巴的手,不怎麼高興道,“那梅姑娘離我遠些吧,醜著您了不好。”
說話也酸唧唧的。
梅仁卻還笑眯眯道,“沒事沒事,本小姐我海納百川,不嫌棄你。”
沈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