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堅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我也能當廣陵相”這幾個字,郗歸卻領會了他的意思。
“不是投入他的麾下,而是等著他來找我們。”郗歸撥了撥茶盞,“你可曾聽說過謝億北征之事?”
劉堅自然聽過,那次北征,謝億敗於慕容燕,險些被軍中將領殺死,全靠謝瑾從中周旋,才保住了性命。
“那壯士知道當時謝億軍中為何會嘩變嗎?”
劉堅再次搖了搖頭,這樣的秘聞,他怎會知曉:“在下不知。”
郗歸麵無表情地說道:“當日謝瑾勸他好生與軍中諸將相處,結果謝億宴請諸將時,卻拿玉如意指著他們,開口便道,諸位都是好兵。”
江左兵卒身份低下,又沒有晉升的希望,隻能苦苦挨日子。是以“兵卒”二字,也被認為是侮辱性的稱呼。
當日桓陽位居大司馬,在朝中一手遮天。後來陳郡謝氏與太原王氏攜手對付桓陽,他們言談之中,便賤稱桓陽為兵。
可以說,江左上下,凡是奮身行伍之人,沒有一個不以“兵”“卒”為諱。
也正因此,聽了郗歸的講述後,劉堅當即變了臉色。
郗歸火上澆油地說道:“陳郡謝氏家風如何,壯士應當明了了?就連桓大司馬,在謝瑾口中,也躲不過一聲‘兵卒’的蔑稱,何況汝等無權無勢之人呢?”
說到這裡,劉堅已經明白郗歸的用意了,她是在告訴他——謝家不是好選擇,高平郗氏才是。
可是,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提起謝墨呢?